接下來,便是等著被硬懟的韓春明,如何敗退了。
而這時,要說最緊張的,當然要屬就站在韓春明身邊的破爛侯了。
古玩界,任何事情,其實都講究個留人三分顏面。
這從那些暗語就可見一斑。
譬如說,明明知道是假貨偽品,一般也不會直接點破。
而說這貨動過手,或是說不看好。
完全用這種相當委婉點方式。
而像眼前唐三爺這樣直面硬懟的,委實極為少見。
當然,歸根溯源,這一切的問題的根源,都出在那隻墨葫蘆的身上。
眼下最關鍵的問題是,這隻墨葫蘆究竟有何貓膩。
以破爛侯的眼光,這隻墨葫蘆完全就沒有任何的品相可言。
卻是不知道,韓春明為什麼會如此的底氣十足。想到這,破爛侯又忍不住打量了一番韓春明。將他嘴角勾起的幅度,竟然比之前更是誇張。
看到這熟悉的笑容,破爛侯腦海中驟然腦洞大開,想到一個可能。
“難道是”
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個熟悉的場面。而這時候,韓春明卻也是終於動了。
面對著就在身前的唐三爺,他若是再不說話,也確實說不過去了。
挑了挑眼,韓春明迎著唐三爺,淡淡的道:“說什麼呢?”
語氣中,一臉的風輕雲淡,那情形,似乎帶著上位者不屑一顧的氣勢。
說罷,也不待唐三爺回答,只是自顧自的將手中的墨葫蘆一提,順手一翻,那隻墨葫蘆凌空翻了個跟頭,穩穩的落在了韓春明的手上。
這一手如同咋帥一般的動作,直接就讓在場的人看得有些呆。
而韓春明將那墨葫輕輕往前推,呈現在唐三爺面前,聲音適時的淡淡響起:“這葫蘆你之前看過?”
“那是自然!”
雖然這動作很是驚豔,但落到唐三爺眼中,那自是花裡胡哨,他只是冷冷一笑,當下便索性朗聲細細的道,“這葫蘆,內胎應是陶砂一類,外層的漆乃是漆樹的所產,加桐油製作而成的黑漆,舊社會的時候,常用來漆棺木!”
“而這葫蘆,也應該舊社會時候的形制!”“怎麼說…”
他嘴角笑意漸盛,“雖然也有幾十年了,但就這種工藝,不說別的地兒,就咱們這鬼市街,你隨便找也能找出一件比他更珍貴的物件來吧!”
話至此,他便不再往下說,只是用戲謔的目光,冷冷的瞥著韓春明。
而看到這裡,場邊自是響起一陣興奮的叫好聲。這話有理有據,簡直是勝券在握呀!
不過,讓眾人意外的是,面對這種實錘,韓春明仍只是淡淡一笑,撇撇嘴,看著唐三爺,“你剛出說,這葫蘆,內胎應陶砂一類!”
“不錯!
唐三爺悍然點頭。“那麼問題來了!”
韓春明冷冷一笑,“既然是陶砂,那何必要多次一舉,在外面再用泥塑,又再刷上黑漆呢?”
“這……”
這問題正把現場的觀眾給問住了。是呀!
無論的陶、還是紫砂!都根本不用泥塑刷漆!這根本有些說不過去呀!
不過,對於這個問題,唐三爺聞言,也隨即大笑了起來,“哈哈!我就知道你有這麼一問!”
他彷彿對此,早有預料一般,朗聲道:“起初的時候,我也覺得奇怪!”
“這也是我為什麼當初也多看它幾眼的緣故!”
“而且仔細看過了之後,我發現這葫蘆的內裡,根本就是糊住的!根本不能拿來用!”
“糊住的?”
聽到這裡,在場的眾人,也不由得紛紛露出好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