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下拿刀抹上他頸脈的衝動,轉身晾起衣服。
何青在一旁乾著急,擔心她出言不遜會得罪單破邪,連忙扯扯她的藍布粗衣請求著,要她口氣放軟些。
他的放肆舉動讓一向不願與人親近的褚姁霓動怒,任何與人肢體接觸的小動作都不該發生,她厭倦有人刻意地討好,這條不歸路是她所選擇,寂寞、孤獨才是她最佳的伴侶,她是黑暗的影子。
“放手!”
出口一喝的不是褚姁霓,而是滿心不豫的單破邪,他不懂為何看見有人拉扯醜陋的她會突生怒氣,不是味道地想分開兩人。
或許是因為那雙傲然的瞳眸吧!
“將……將軍,我……我乾娘不是故意要觸犯你的威儀,她對人一向冷淡、刻薄。”何青微顫著唇瓣說道。
“乾娘?!”單破邪好笑的瞧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不以為然,似乎是旁人硬要攀上這層關係。
“我剛剛認了她當乾娘,右副將可以作證。”他非常有“義氣”地拖陳威下水。
正在哀悼自己短命一生的陳威無奈的頷首。反正都是一死,他乾脆一點成全人家“母子”。
“你叫什麼名字?”
“小青子……呃,何青啦!不過大家都愛喚我小青子。”將軍的表情不像要問斬人。
眉清目秀的少年。“小青子,你在軍中的職等是伙伕吧?”
各司各職的衣服人皆有印上其身分,他的前後胸背有個“夥”字,不難猜出他的工作是軍中伙伕。
“是的,將軍。”該不會是那鍋湯出了問題?
“我剛好缺個傳令小廝,就由你勝任。”就近看管才不致出亂子。
何青的神情不是欣喜而是苦惱,“將軍,可不可以改派別人?我只會升火佈菜。”
升官加餉人人愛,但相對地危險性也高上好幾倍,隨時有喪命的可能。
他是個沒受過正式訓練的伙伕,殺敵護將的本領沒半招,逃命的本事一大籮筐,肯定是兩軍交鋒中第一個被主將祭旗計程車兵。
尤其是傳令小兵死得更快,軍情一告急他就糟糕了,二話不說先在敵人的刀劍下穿梭,沒有貓的九條命是成不了事。
想來想去還是推辭算了,他沒有升官的命。
“你不想出人頭地,光耀門楣?”想不通的單破邪有些慍意,他不習慣被拒絕。
而此人太不知好歹,他的破格晉升可是難得的一次,竟然不懂珍惜地將他的好意擲回臉上,簡直是一種大不敬。
“一個家破人亡、父母全無的孤兒,你要他出人頭地給誰瞧,又要光耀誰的門楣?”活命都是罪過。
“乾娘——”何青眼眶泛紅,褚姁霓完全說中他的心內事。
他根本無處可歸,只能依賴軍隊生存。
“醜……呃,你叫什麼名字?”單破邪不想跟著大夥兒喚她醜嬸兒。
“名字對個醜婦而言是多餘,將軍高興怎麼叫就怎麼叫,我們這些落難人不像將軍得天獨厚,一出生就是帝王之後。”
擁有權力便可以無法無天,草菅人命,視平民百姓是刀俎上的魚肉隨意宰割,是死是生一句話決定了褚家九十六條人命。
他的成就是無數鮮血堆積而成,先人種下惡因卻未獲惡果,只因身上流有帝王之血,凡事有天龍王朝可庇護,做盡壞事也不用擔心天譴。
“你對我有諸多不滿是吧?語氣中盡是怨懟。”單破邪有種受人怨恨的錯覺。
出身高貴不代表一個人能就此平步青雲,不付出努力也是平庸人等,不值得以皇族自居。
“將軍言重了,小老百姓就算有冤也得往肚裡吞,死了是不懂人情世故,位卑言就輕。”她將情緒起伏維持得清清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