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一驚,看了祖母一眼,忙叫來林婆子:“快去後頭開門!”又叫丫頭去通知仲娘子,然後回身為祖母穿上外衣,扶著她往後門去。
文順滿面是淚地站在門邊,渾身發著抖:“伯祖母……母親……忽然流了好多血……”
盧老夫人神色嚴峻:“可派人去請穩婆大夫了?!”
文順抖著點頭:“請了……可是……侄孫兒害怕……母親流的血……比那年生小弟還多……”
盧老夫人臉色沉了些,吩咐文怡:“看好家門!”便叫過一個媳婦子扶著自己進了後院,文順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後院的廂房裡,還傳來小十七文康的哭聲,院裡丫環婆子們都臉色蒼白。
文怡咬咬牙,轉身去了前院,命仲娘子將家中生產過的婆子媳婦都帶了過去,便獨自坐在房中等候訊息。
後院方向不久便傳來了十五太太徐氏的慘叫聲,附近好些人家都遣人過來打聽情況,文怡叫管家去打發了,便心煩意亂地拿了本書來看,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十五嬸好好的,怎麼又出事了?!九房一家,真真是多災多難,只盼著她能支撐過去才好,不然,六哥文順,十一弟文全,還有十七弟文康,以及正要出生的那個弟弟或妹妹,豈不是與她前世一般可憐?
正胡思亂想之際,天就要亮了,後院本來已經寂靜下去,卻忽然傳來一陣響亮的嬰啼。
文怡眼中一亮,馬上叫醒了冬葵紫蘇等人:“快去打聽,可是母子平安?!”然後便忍不住臉上的笑意,忙忙去準備新生賀禮。
但過了一會兒,冬葵卻帶著幾分憂色,回來稟道:“十五太太生了位小姐,孩子有些弱,但十五太太……卻有些不好……”
文怡手中動作立時頓住,怔怔地看著她:“不好……怎麼個不好法?!”
冬葵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奴婢不知,但方才……九房的丹兒和靛兒都奉命出了門,去請大太太和四太太!”
請大伯母和四伯母?文怡想不明白。若是身子不好,那應該去請大夫才是!難道是要請大伯母出面去請王老太醫?!可是……那來得及麼?!
四太太劉氏在一刻鐘後到達了六房的後院,再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大太太蔣氏也到了。她們在十五太太的產婦裡待了很長一段時間,長得外面的人都覺得不對頭。天亮以後,十七太太帶著僕婦過來了,聽說這件事後,便要闖進產婦裡去,被蔣氏的丫頭僕婦死死攔下,她還在那裡大聲嚷:“十五嫂!我們都是九房的人,你可別便宜了別房的人呀!”
文順摟著兩個弟弟站在角落裡,死死地盯著她,眼中滿是恨意。
不一會兒,仲娘子出來了,只瞥了十七太太一眼,便帶了他們兄弟三人進去,什麼話都沒說。十七太太見狀,心裡越發急了,眼珠子一轉,便吩咐丫頭:“快回去請老爺來!再派人去給五姑太太送個信!”
等到十七老爺來到時,天已經大亮了,屋裡傳出一陣哭聲,還有丫頭在哭喊:“太太!太太!”以及文康的聲音:“娘……”
文怡帶著丫頭僕婦站在後院門口,聞聲不由得一黯,知道十五嬸多半是去了。她低頭擦去眼淚,叫過一旁哭得正傷心的九房管家:“快去預備後事……銀子先從我們家支。”
十七老爺聞言猛地回頭,大聲道:“我九房的後事,自然是九房出銀子!不用侄女兒費心了!”
文怡沒說什麼,只朝那管家點點頭,那管家行了一禮,領命去了,眼角都沒瞥十七老爺一下。十七老爺立時臉色一白。
門簾一掀,盧老夫人先走了出來,她懷中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