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雲香的臉赤紅一片,一半是氣惱,一半是羞憤。
“修士最不重要的就是那點子虛無縹緲的貞潔。”赫連重山擺手,“這少宗主年輕好騙,咱們不動手,這麼好的女婿可就是別人家的了。”
一個精緻的瓷瓶被砸到赫連雲香的身上,像是一塊石頭砸碎了名為自尊的鏡面。
“你不要忘了,你身上流淌著赫連家的血脈。你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赫連家的前程。”
赫連雲香不知道她的父親是什麼時候離去的。她一個人站在屋子中間,被精心佈置過的閨房中沒有半點暖意。
她呆站著,滾落在地上的瓷瓶吸引住她全部的目光。握著衣領的手不自覺鬆開。她緩慢地蹲下身,掌心的鮮血染紅了瓷瓶。
雙腿抱起,像是兒時蜷縮在母親懷裡一般。
“是,父親。”
她的赫連家的小姐,她的一生,都要為了赫連家的榮耀而努力。
……
天光大亮,宋淮之一睜眼正對上一朵開得燦爛的粉白蓮花。
“早啊小相。”
手中靈氣凝聚,蔥白的指尖點在柔軟的花瓣上。宋淮之逗弄了無相佛蓮好一會兒,直把它逗地藤蔓都發軟起來。
叩門聲響起,江岫白平淡清冽的聲音門外傳來。
“宋淮之,赫連小姐來了。”
隨手將癱軟在腿上的無相佛蓮纏繞回手上,宋淮之伸了個懶腰爬起來道:“來啦。”
拉開門,笑容明媚的青年露出一排整潔白亮的牙齒。
“江兄,早上好。”
“早上好。”江岫白垂落在身側是手指下意識勾動了一下。
“光想著跟他問好,也不想想你的師兄。”宮竹輕哼一聲。
被點名的小宋從善如流,一個飛撲趴在宮竹背上,順勢拉住他肩膀上抱月烏蠍的尾巴,笑道:“大師兄早上好,蠍蠍早上好。”
宮竹被哄地很開心,他矜持地眯眼,抬手一扇子敲在宋淮之腦袋上。但力道很輕,跟撓癢癢差不多。
“行了,坐好。我要放人進來了。”
按著宋淮之坐下後,又招呼江岫白坐在旁邊,宮竹抬手按在陣法盤上,輕笑道:“赫連小姐親自來請,還是要給些面子的。”
赫連雲香是一個人來的,她今日穿的有些豔麗,卻並不適合她。就像她頭上斜插著的飛鳳步搖一樣。鳳凰泣血,雖然華貴異常,卻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詭異感。
“家父的壽宴即將開始,雲香是來請諸位貴客移步的。”
說著,她抬手,一座雲舟出現在其身旁。
“為了避免妖獸混亂攪了貴客們的興致,還請貴客們乘坐雲舟前往壽宴。”
赫連雲香的目光落在宋淮之的身上,儘可能地向他釋放自己的善意。
“有勞。”宋淮之努力學習江岫白的說話方式,能說兩個字就絕對不說三個字。
一行人踏上雲舟,赫連雲香似乎遲疑了一瞬,而後藉著擺放靈石的動作,順勢坐在了宋淮之的身邊。
雲舟並不算大,只夠兩個人並排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