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從魔修後傳來,與之相伴的,還有一股讓宋淮之無比熟悉的氣息,讓他瞬間雙目含怒,攥緊了手。
巨大的黑色王座浮起,師縱天左手撐著腦袋,右手捏著萬木之種把玩。
王座逼近,近千萬魔修皆就地跪拜,高聲山呼。
合歡宗的護宗大陣泛著淡淡的光,師縱天的王座懸浮在山門外,他抬頭,看著山門上那飄逸風流的字,笑道:“合歡宗,本尊倒是第一次來。”
血色山脈早就可以隨意出入了,但只有魔修出來,沒有修士進去。血色山脈中滿是魔氣,若是意志不堅定的修士,只怕一炷香時間都撐不了。
可即使魔修能自由出入,眾人也實在沒想到,師縱天竟然會過來。
這樣的變故,讓宋淮之滿心憤怒的同時,心也沉了下來。
合歡宗的護宗大陣是頂級陣法不錯,可若是師縱天催動手中持有的五行至寶全力攻擊,宋淮之也不知道這護宗大陣能不能堅持住。
“不知道今日過後,這偌大的合歡宗,還能不能存在。”師縱天指尖挑動,將萬木之種當球在玩兒。在萬木之種的周圍,有一層淡淡的小型隔音陣法,任由它大喊大叫,卻只能聽見外界的聲音,沒人能聽見它說話。
簡清寧眉頭一皺,下意識想要將宋淮之護在身後,卻被他擋住。
在這種場合,宋今歌不在,在場眾人中宋淮之是唯一有資格和師縱天對話的。
無數藤蔓盤踞成一張綠色寬椅,宋淮之坐在椅上,藤蔓上升至與師縱天平齊的地方,半分不讓。
他的視線從跳動地格外活躍的萬木之種上掃過,而後落在師縱天身上,與其對視。
“魔尊此言,莫非是要今日滅了我合歡宗?”宋淮之目光銳利,一字一句道:“那,便是要同整個東境和西境宣戰了。”
覆巢之下無完卵,一旦師縱天當真對合歡宗動手,其他宗門世家都不是傻子,不會抱有僥倖心理。除非選擇依附於師縱天,不然他就是東境與西境共同的敵人。
師縱天眉頭輕挑,看著宋淮之身下的藤蔓椅上,單手在自己身下的石質王座上敲了敲,而後便有黑色藤蔓迅速生長,攀附在石椅上。等到全部覆蓋後,黑色藤蔓收縮攪動,石頭碎屑落下,師縱天身下的椅子便同宋淮之一般無二了,只有顏色不同。
“按道理來說,你是沒有資格同本尊平起平坐的。”師縱天輕笑,“不過,你的資質讓你有了同本尊直視的機會。若是旁人,我會直接殺了他。聽說你不是宋今歌親生的?那若是你願意,大可認本尊為爹,做個瀟灑恣意的魔修,不比眼下痛快。”
“做您的子嗣,都沒什麼好下場。況且魔尊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宋淮之露出一個看上去很人畜無害的微笑,不帶一絲感情道:“您老了,而我還年輕,擁有無限的未來。”
“呵,口舌之快。就算是天之驕子,也要有成長的機會才行。”師縱天猛地將跳動的萬木之種攥在手裡,看著宋淮之下意識收緊的手,痛快大笑道:“你覺得,你有沒有這個機會。”
二人你來我往交談了數句,這是宋淮之在有意拖延時間,等無邊沙海中的大能回來。他的目的,師縱天清楚,卻並不在意。
“不過,打打殺殺本尊也不是很喜歡。”師縱天話鋒一轉,指著地上近千萬的魔修道:“若是需要,這樣的隊伍,本尊至少還有組起十支。傾巢而出,莫說一個合歡宗,便是整個東境與西境加起來,也擋不住本尊一統混沌大陸的步伐。”
“但,本尊不會這麼做。天下之主什麼的,比起飛昇長生,不值一提。”師縱天攤開手,手中萬木之種散發著瑩瑩光輝,逸散出濃郁生機。
他閉眼仰頭,縷縷生機落入他口中,語氣滿是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