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狩也不犁地了,雙手搭在釘耙上,愁眉苦臉道:“那山上毛都沒有一根,想想也不可能啊。”
話剛說完,他一連呸了好幾下,跪在地上就衝著南方磕了三個頭。
“師父莫怪,徒兒不是想說您是毛!”
雖然天石山上沒有原生的東西,但倒是有後來的。當年布狩聽了村子裡的傳說,說那天石山頂上曾兩個修士爭奪寶貝,結果同歸於盡後,那寶貝就落在了天石山頂。那是一株靈植,價值連城,極其罕見。更神奇的是,它竟然能在這寸草不生的天石山上紮根生長。雖然這是傳說,從未有人見過,但所有提起此事的老人都說的有鼻子有眼,就跟親眼看見那兩個修士打架和那靈植生長的過程一樣。
因此,布狩在他二十五歲生辰時,決定去試一試。
布狩當時缺錢的很,很需要錢討個媳婦,完成他爹孃抱上孫子的遺願。畢竟對於沒有修為的凡人男子來說,二十五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年齡了。成親早的,孩子都能是半個大人了。但他們村子沒幾個適齡的姑娘,就算有,人家也鉚足了勁嫁出這貧困的地方,更不可能找一貧如洗的布狩了。
布狩想娶媳婦,就只能攢錢搬出村子。攢了這麼多年都沒多少,眼看著年齡越來越大,也只能去試試。
所以,那天布狩就帶著釘耙和竹筐上了山。他想著,若是能找到自然最好,若是找不到,這一來一回也不容易,權當減肥了!
事實證明,這天石山上確實沒有任何東西。布狩花了兩天的時間爬上山,又花了兩天的時間在山頂尋找,乾糧都要吃完了,可放眼望去,依舊只有光禿禿的黃土和黃石。
結果在他要下山時,或許是有些中暑,讓他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一不留神就走錯了路腳下踩空,直接從懸崖上摔了下去。
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被一顆歪脖子樹接住,而樹的附近,就是一個山洞。他在那山洞中看見了修士的骸骨,並得到了一些心法和丹藥,這才踏上了修仙路。
“一開始明明想著娶個媳婦,生幾個娃娃,結果一晃我都幾十歲了,別說娃娃,媳婦都沒影!若還是凡人,黃土都埋到脖子上了。”布狩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語,“還說帶著媳婦娃娃去爹孃和師父面前磕頭呢,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
布狩當年離家時,並沒有帶走他師父的屍骨,而是埋在了他家的後院,同他爹孃一排,方便他祭拜。可眼下,全落在血色山脈中了。當時崇光學府雖然有準備,可也帶不走那麼多的人,別說他爹孃和師父的骸骨,就連他村子裡的人他都無法帶走。
磕完頭,布狩也沒爬起來,而是順勢換了個姿勢癱坐在地上,將雙手放在泥土上,感受著來自大地的土靈力。
這會讓他感到心安。
布狩的正對面,就是他居住的小屋。這小屋還是他現在的師父和師孃幫他建造的,雖然不大,卻溫馨舒適。而附近不遠,就是他們二老的居所。
他盯著小屋發呆,即便是成天到晚樂呵呵的人,現在也生出許多愁思來。師父師孃對他很好,可引著他踏入修仙路的,卻是那第一位師父。但是現在,自己卻連護住他屍骨的能力都沒有。
魔修搜查天石山,自己那村子就在山腳下,自然首當其衝。別說屍骨了,那些村民遇上魔修,只有死路一條。
布狩索性躺在地上,指尖微動,地上的泥土湧動,包裹住他,形成一個契合他身形的貼身“棺材”。
他發著呆,心中想著事,就這樣,漸漸睡去。
半炷香後,一名眉眼溫柔的美婦手中抱著一床薄毯來到這裡。她站定在屋前,秀眉微蹙,雙眸張望,似乎在找些什麼。
忽的,一把九齒釘耙落在她眼中。刻意順著那釘耙尋找,果然在釘耙旁看見了布狩熟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