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入懷中,抱他更緊,“我們好好過。”
其實傅承焰匆忙趕回來,是因為腦海裡那些時不時湧現的記憶碎片,終於拼湊成了完整的畫面。
那一刻他心臟狂跳,激動萬分,從辦公室奪門而出,以最快的速度驅車到雲景華庭。
一進門就碰見蓮姨,得知江一眠想吃銀耳羹,他立馬穩住情緒進廚房洗手煲湯。
熬銀耳羹的那四十分鐘,也在熬他。
前世的記憶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與今生的記憶交織纏繞,那些和江一眠度過的每一個日日夜夜,如今都讓他既幸福又疼痛。
他有很多話想跟江一眠說,想問他記不記得一些事,想確認他是不是也重生了,但是江一眠好像什麼也不知道。
面對這樣的江一眠,傅承焰突然很害怕。
看著江一眠安靜喝銀耳羹的背影,傅承焰退縮了。
他害怕如今什麼也不知道的江一眠,一旦有了前世的記憶,就會離開他。
因為前世他問過江一眠,“眠眠,你說要是易地而處,你會不會照顧我?”
江一眠只冷漠地說,“如果易地而處,我一開始就不會選擇和你結婚。”
如今江一眠好好的,沒有失去雙腿,自己再也不能像前世那樣留住他。
即使像那樣只留住他的人,也不能。
前世,他已經在大火中失去江一眠了。
這種失去愛人的恐懼,不論死別還是生離,他都不想再體驗一次。
傅承焰極力剋制著從心底湧上來的萬千情緒,關於前世,他最終一個字也沒說。
其實不光是恐懼,還有深深的自責。
此刻的他,完全被恐懼和自責裹挾,只有緊緊抱著江一眠,才能穩住心神。
一小時前,吳巡拿著江一眠還叫江寧時的資料,畢恭畢敬放在辦公桌上。
傅承焰從一堆檔案裡抽離出來,合上鋼筆,開始翻閱資料。
“先生,過去這麼多年了,又處於那個資訊滯後的年代,查起來很困難。”吳巡彙報著,“不過還是有一些蛛絲馬跡可尋。您看資料裡那位叫習雨的女士,極有可能就是江先生的母親,只是缺乏直接證據。”
傅承焰盯著這個名字,彷彿觸碰到什麼開關一般,他心口開始悶悶地疼。
接著,他腦海裡所有記憶碎片都被串聯起來。
從江一眠穿著純白浴袍坐在酒店的床邊,到他失去雙腿在雨夜中爬行,再到娶他為妻,最後到自己在大火中握住了他的手。
傅承焰腦子裡放電影一般,播放著他和江一眠的一生。
真實活過的一生。
電影在大火中終結,傅承焰終於知道剛才心口為什麼那麼痛了。
因為記憶裡,江一眠雖嘴上說著不記得母親,也根本不在乎有沒有母親。
但小江寧曾說,他也短暫地羨慕過那些有媽媽的小朋友。
所以傅承焰一直都在替他尋找母親的下落,好不容易查到習雨目前的住址,可等傅承焰趕到時,終究是遲了一步。
那個叫習雨的女人,已經死了。
江一眠徹底失去了母親。
北極星
這一夜傅承焰似乎跟以往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