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會用“疑似”這麼模稜兩可的詞彙,畢竟跟傅氏相關,不太好查。
且傅氏掌權人聲名浪蕩,但對這次的戀情卻遲遲沒有讓媒體公開,說明這人是不能隨便動的。底下人查起來自然受阻。
不過能肯定一點,目前江一眠對傅承焰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存在。
林振逐一分析江一眠的資料,不論是身處秦家,還是因為傅氏,哪一條都沒有故意接近自己的理由。
因為林家與這兩家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但值得琢磨的是,他和林瀾都是燕城大學的大一新生,且林瀾暑期去的琴行就是江一眠任教的那家博藝琴行。
可去琴行一瞭解,兩人幾乎無交集。反而是林瀾那位朋友安宇和江一眠有些接觸。
但仔細一查江一眠和安宇的關係,又很乾淨。
或許他就是跟自己一樣,熱愛打高爾夫,喜歡挑戰高難度球場,所以才會來樊城這度假區。
而且他是度假區的會員,卻沒有參與或關注度假區內的其他專案。每次來就直奔山地球場,打一場就走。目的性很明確了,就是來挑戰的。
單從資料和他這幾場球來看,林振對他是不反感的,對他甚至比沒查他之前更感興趣,也始終期待著他再一次來度假區打球。
放下資料,林振看著窗外的黑夜,眉頭緊鎖。
想到林瀾這孩子,他就頭疼。
死活不肯跟他回樊城,非要待在燕城城西那個犄角旮旯裡,過那樣清貧的苦日子。
一逼急了就是諸如此類的話——
“您當初扔了我,就該讓我死在外邊,何必又來找我?”
“當年我雖年幼,但什麼都記得。我恨您,這些年對您的恨意只增不減,別再痴心妄想我會回林家繼承你那什麼破家業,我不稀罕!”
“也別總想著彌補我,您不配!”
林振長嘆一口氣,然後打電話給秘書,安排了這週六去燕城的行程。
這次出行,傅承焰開了一輛適宜旅行兜風的賓利歐陸敞篷版。
但此刻車頂是關上的。
這一夜他右手始終握著江一眠的左手,車速不快,車內溫暖,座椅又很舒適,江一眠睡得特別安心。
天光漸亮,晨曦透雲而出,傅承焰才關了車內燈。
等到天光大亮時,江一眠眼睫動了動,在漫天的晨光中睜開了眼。
他是側頭看著傅承焰睡的,一睜眼也如願看到傅承焰輪廓鋒利的側臉。
傅承焰瘦了。
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更多了幾分冷厲。
“醒了?”傅承焰單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
“嗯。”江一眠動了動身子,才發現手心的溫熱。
傅承焰牽了他一整晚。
“一會兒進城了。想吃什麼?”傅承焰問。
柔和的金色晨光落在他分明的輪廓上。
江一眠看了他一會兒,嗓音低懶,“怎麼想著開車帶我去津城?”
傅承焰笑了下,“飛過去倒是快,但我不想你錯過這路上的風景。”
江一眠調整椅背,這才看見車窗外的世界——
霜紅漫山,層林盡染。
風動,絢爛翻湧。
風定,如畫長卷。
江一眠前兩次來津城,全然沒發現這片橫亙在燕城和津城交界處的山林,竟是這樣一副醉人美景。
一時被吸引,挪不開眼。
“要不要感受下?”傅承焰問。
他聲音低沉又溫潤,藏了一夜的疲憊,聽不出任何倦意。
江一眠望向他,有些愣神,“什麼。”
車頂緩緩開啟,車速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