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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禾調整好狀態,滑動螢幕掛在耳邊。
“小姑。”
“小禾苗,你弟弟離家出走,現在整個蘇家都出動去找他了。”
蘇橙的語氣很快,透著焦急與不安。
“我媽已經告訴我了。”
“那我長話短說,我剛去了蘇幸喆的學校,他同學反應他遭受了霸凌!你爸查到他買了張火車票!今晚8點20在西站上車,目的地是湘城!”
“好!我馬上出發!”
結束通話電話。
蘇景禾交代黎嘉爍去火車西站。
她在路上,把這些資訊,告訴了黎嘉爍。
黎嘉爍立刻交代安保公司的人,派出三支小隊幫忙尋找。
蘇景禾在西站找了一圈,並未發現蘇幸喆的身影。
她站在摩肩接踵的人潮裡,背對著檢票口。
人群如水流般,從她左右兩邊攢動。
蘇景禾心底浮上一股孤寂感。
她好像能感受到,十四歲的蘇幸喆,即將要登上未知旅途的惶恐和無助。
當年她獨自坐上透過美國的飛機。
也是這般忐忑。
為了逃離這個不屬於她的家,為了證明沒有父母也能活下去。
他們年少輕狂,卻躊躇滿志。
他們一腔孤勇,卻心有不甘。
蘇幸喆是另外一個她。
“你到底在哪裡啊?”
蘇景禾突然謀生出一種拯救欲,好似她找的人不是蘇幸喆,而是曾經那個叛逆的自己。
黎嘉爍給她打來電話。
“找到了,他在站臺。”
蘇景禾聞言,火速趕往站臺。
她在擁擠的人潮裡奔跑,哪怕不小心被旅客的行李箱絆倒,她依然奮不顧身爬起來,急切的尋找那張稚嫩的臉。
銀色長椅上,坐著一位衣著單薄的少年。
他俯低身,手肘撐在膝蓋上,掌心託著白淨的臉。
蘇幸喆脫掉了光鮮亮麗的衣裳。
穿著他來蘇家時,那件泛黃的白t和褪色的牛仔褲。
他眼眶不斷有淚水湧出。
可少年總是性格倔強,他會抬起手背擦拭熱淚,也會極力掩蓋自己的哭聲。
“蘇幸喆!”
蘇景禾胸腔燃起怒火。
她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做為叛逆少年的家屬,心裡會產生多少埋怨。
蘇景禾腦子裡,冒出許多責備的質問。
你能不能懂事點?
你能不能考慮下父母的感受?
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
可話到了嘴邊,蘇景禾又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如果她將這些話說出口,那失敗的教育就完成了閉環。
蘇景禾慢慢坐下身,與蘇幸喆一起感受,這份在喧鬧裡的沉默。
蘇幸喆轉頭,他對蘇景禾的印象很深刻。
因為在養母壽宴上,這位漂亮的姐姐告訴他。
---我們雖然失去了父母,但我們願意忍氣吞聲,不是因為我們懦弱,而是我們感激每一個對我們好的人。
“姐姐,你是來勸我回去的嗎?”
蘇幸喆垂著頭,聲音小的近乎要被吵鬧聲覆蓋。
“我是從那裡逃出來的,我為什麼要勸你回去?”
蘇景禾慢慢向他挪近。
蘇幸喆錯愕看她,像是有千言萬語,想跟她傾訴。
可內斂的性格,還是讓他一聲不吭。
“其實李強這個名字,比蘇幸喆更有意義,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