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為是從卓凡離開後開始的。她不記得那人後來都和她說了些什麼。司徒錦樺被謝斌所救,現在他處養傷。而且,兩人兄弟相認。整個下午的時間,暮靄的腦海裡,僅剩下這兩句話。
剛一聽到這個訊息的那一瞬間,暮靄恍惚有一種被雷霹中的感覺。那一刻,她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態,高興司徒錦樺的生還,替他兄弟重逢感到慶幸,還是對於這樣的結果,應該覺得意外。抑或是,她應該懷疑卓凡的話。甚至於,她忽然覺得司徒有些可憐,也同樣對她自己徘徊在是否要替他報仇的矛盾中,感到可笑。
她認識司徒錦樺五年有餘。很早的時候,暮靄便清楚的知道,司徒錦樺的心始終被一張無形的大網束縛著,那就是仇恨。雖然他的仇似乎可以認為已經報了,也儘管他所謂的復仇物件,根本就抽象的可憐。她不贊成他的生活態度,可卻也無從幫他改變,因為她不會是他的太陽。暮靄自己的心都已經冷的可以結冰,她如何能夠給予他溫暖。
即便是她想一同樣極端的方式幫助他復仇,可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她失去了自己的勢力,也不再能夠呼風喚雨。如此渺小無助的她,對於許多事情,同樣也是無能為力。
所以,一直以來,她覺得自己虧欠司徒的。否則,她不會一度如此的痛恨謝斌。直至她親眼目睹了司徒錦樺掉下了懸崖,她毫不猶豫的舉起
了手中的劍。她以為,司徒錦樺丟掉性命也沒有完成的事,她可以替他做個了結。哪怕站在她眼前的人,是她曾經想要親近的人。可上天又開了她一個玩笑,更開了司徒錦樺一個玩笑,那個與司徒錦樺不共戴天的人,是他的親弟弟。
那一刻,她便明白,她再沒有立場替他報仇了。而他,應該也不會願意,她手中的劍刺進至親的人的身體裡。
而對於謝斌,不論怎樣,她都是因為司徒錦樺才與他相識的,儘管是有意的陰謀也好。對他的恨,也是因為司徒錦樺。可是現在,對司徒錦樺痛下殺手的是他,救他性命的也是他,如今又兄弟相認。兜兜轉轉,在經歷生離死別,痛苦煎熬後,所有的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
對於所有的一切,暮靄不怪任何人,也沒有理由去怪其他人。但是,她卻也沒有辦法平靜的接受事實。
總之,她現在痛苦了,糾結了,鬱悶了,也迷茫了。
所有的事情亂糟糟的混在一起,壓在她的胸口上,讓她透不過氣來。所以,她現在急需一個宣洩自己的方式。不然的話,她無法保證自己是否會瘋掉。
沉重的鐵斧有一次被高高的舉起,卻最終沒有落下。半空中,暮靄纖細的手臂被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掌溫柔的攥住,銀白色的錦袍一角,出現在她的視線裡。緩緩的抬頭,呆滯的杏目和楚天闊幽深的黑眸四目相對。暮靄失魂落魄的樣子,讓楚天闊心中一痛。
輕輕的捏了一下暮靄的手腕,纖細的手指緩緩的張開,手中的斧子“鐺”的一聲落在了地上。斧柄上,已經染上了斑斑的血跡。暮靄白皙柔嫩的手掌,此刻已是磨的血肉模糊。
鳳眸中閃過痛惜之色,他明白,面前的人,又在鑽自己的牛角尖兒了。楚天闊嘆息了一聲,彎下身子打橫將暮靄抱了起來,大步向外面走去。
回到臥室,楚天闊輕輕的將暮靄放到床上。薄唇吻過她的額頭,楚天闊欲起身離開床邊。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一雙瘦弱的手臂從身後環住了他的腰身。暮靄將頭靠在了他的脊背上,很疲憊的樣子。
“丫頭,我去拿藥。你的手必須處理一下。”楚天闊聲音低沉溫柔,像是在哄受了驚的嬰孩。
身後的人未語,環著他的雙臂卻稍稍用力收緊了。無奈,楚天闊轉過身,靠坐在床邊,強健的雙臂環住暮靄單薄的身子,巧妙的避開她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