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繩索。不一會兒,一個二十出頭、長得像只猴子的年輕人從房裡走了出來,他手裡拿著本冊子,身上還有一股濃重陰溼的泥土味道。
“黃二哥!”見那人出來,高明輝忙迎上去。那人便是黃洋,兩年前還在昌化管理港務,後得趙瑜青眼,調到了這裡主持東北房的情報工作。他是高明輝在義學裡的隊正,現在又是東北房的主事,同窗加同事,兩人關係算得上極親近。
東海缺乏人才,尤其是職方司這種情報機構,不能從來投奔的人中招募,只能從義學的畢業生裡挑選人手。這些新人,一般只要實習一年。就會被安排到一個比較重要的位置上。不過,一般情況下,還是一老一少搭檔的比較多,而讓黃洋、高明輝這兩個毛頭小子領導一方情報,卻是獨此一例,也足見這東北房在職方司中的地位並不算高。
黃洋見高明輝早早的就一身穿戴整齊。皺眉道:“又去盯人了?……讓下面地人去不就行了?”
高明輝嘻嘻而笑:“學到的東西不經常練一練,俺怕會忘掉。這島上太平得很,難得有盯梢的機會……”
“太平?!”黃洋一哼:“馬上就不太平了!”
高明輝驚道:“難道二哥你在下面聽到了什麼訊息?”與這間商鋪一牆之隔,便是島上最大的客棧。這兩間建築在開埠便同時建起。在這商鋪後院的正房之下,有一間密室,透過幾根銅管,便可以竊聽到客棧中幾間上房裡住客的對話。
黃洋剛剛從下面上來,手裡拿著地正是竊聽到的記錄。00kS。
黃洋點頭。把記錄本遞過去:“昨夜和今早。金國地副使李慶善幾次詢問從人。宋國地呼慶幾天來。天天在鎮子裡閒逛。也是為了查探訊息。……呼慶不是蠢貨。李慶善也是個精細人。就算那個充門面地完顏撒睹。也都知道遼南這地兒不對勁了。”
高明輝撇了撇嘴:“蘇州港正月時莫名其妙地燒掉了。來蘇縣也莫名其妙地燒掉了。使節團地船沒處停。只能轉道來長生島。誰人不知道遼南這兒出事了!”
“是啊!”黃洋嘆了口氣。抱怨著:“蘇州地來蘇、懷化都被燒了。復州地永寧、德勝也被毀了。還有寧州地新安縣。鎮海府地平南縣都在幾天裡被屠了城。不過一個月。辰州以南。穆州以西。遼南地三州一府。總共六個城池注1。幾千戶人家莫名其妙地都不見了蹤影。金國在遼南地幾個謀克也都完了。豬都知道這裡出了事……那些傢伙。下手也不知道輕一點!金人地南部都統現下在遼西與契丹對峙。脫不開身。但等金主收到訊息。說不定便會大軍南下!”
“這有什麼辦法?誰叫他們逼得太緊。裝個盜匪連旗幟都不改地。我們東海向來睚眥必報。南女真來搶我們。我們當然得反殺回去。注2”高明輝說著。不由得摸起了耳朵:“說起來。那些天還真夠冷地。臉上塗了厚厚地熊油。又套了雙層皮襖。頭盔裡都墊了層狗皮。照樣凍得生疼。”
“你抱怨個什麼?三營被凍壞手腳地兄弟有百十個。傷了耳朵、手指就更多。五六十人不得不退役回家。你不過是耳朵腫了一點罷了。”
高明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看左右。湊過去壓低聲音道:“聽說為這事。大王把參謀部上下罵了個遍。是不是真地?”
黃洋反問:“你從哪兒聽到的?”
“前幾天不是來了聯絡船嗎?隨口扯了幾句。”高明輝笑道,在黃洋麵前也沒什麼好忌諱的:“邸報上怎麼說?”
黃洋看了看翹首以待的高明輝,現在參謀部內部刊發的邸報只下發到他這一級,高明輝並沒資格看上一眼,不過這些訊息也不是什麼好保密的,“大王親口說的,將士們戰死疆場,那是死得其所,但還沒打仗,就凍死凍傷一大批人,那肯定是準備不周的錯。從文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