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回屋裡,同時拉上簾子,關了通往陽臺的玻璃門。
左宥公寓裡連通陽臺的是主臥,裝修簡約乾淨,室內沒有太多生活氣息,有點類似高階酒店的配置。
他進了臥室,隨手把貓一放,然後站在床尾一動不動。
他閉著眼睛,眉頭緊鎖,似乎在忍耐什麼。
片刻,他眼睛緩緩睜開,整個人像一根緊繃的弦,緩慢坐在床邊,然後仰躺下去。
他望著天花板,不知想到些什麼,眼神晦暗了些。
再度閉上眼,腦海中便自然而然浮現出那年輕男生的模樣。
——穿著米黃色的布丁狗睡衣,一手抱著純白抱枕,一手握著易拉罐,乾乾淨淨地站在他眼前。
對方笑著,卻不似方才那樣眼神乾淨,而是放肆地打量著他,從頭到腳,像是用目光將他蠶食。
這眼神如同划著了的火柴,裹挾著高溫的外焰,漫不經心地掠過他身體每個部位,令他本就帶著火氣的心臟愈發砰砰跳動。
他心知這是自己的臆想,沉沉吐出一口氣,掌心朝下的手微微繃緊。
日積月累的疲倦撞上接踵而至的慾望,那種若有若無的暈眩感幾乎要將他吞噬,他有些不太清醒了,夢與現實的邊界也變得模糊。
左宥記憶力很好,捕捉細節的能力也極強,多年來的演藝經驗讓他具備了豐富的想象力,所以他幾乎能分毫不變地在大腦內建構出年輕鄰居的形象。
然後,想象中的他朝鄰居走去,一步,兩步,直到面對面地站在男生眼前。
他抬手輕輕釦在男生的臉頰一側,掌心輕輕貼合面板,稍微用了點力,讓年輕帥氣的鄰居被迫仰頭,鄰居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出頭,只比他稍矮半個頭。
那雙眼睛覆著薄薄的水汽,眨眼間都彷彿帶著氤氳的霧,眼神中的情緒含著內斂的侵略性,像放線的鉤子把人勾住,卻又松著力道不拉扯,只是引誘著叫人忍著痛,情不自禁地靠近。
於是他低頭,睫毛碰睫毛,鼻尖輕輕擦過,隨後臉頰貼著臉頰,溫軟地擠壓,嘴唇時不時接觸到鄰居的耳垂和頸側,像野生森林裡兩隻動物交頸而眠。
……
左宥的呼吸越來越燙,胸口起伏不斷,雙手緊緊抓著床單,手背上崩起的青紫脈絡如展開的枝條,血液在其間汩汩流淌……
“噗噗——”
易拉罐裡的汽水噴湧而出,雪白的泡沫浮在罐口,猝不及防地濺射到他和鄰居的臉上,他感覺到唇齒間淡淡的味道,沒什麼甜味,甚至有些刺鼻。
他半跪在床上,臉頰繃緊,低眸看向同他親密無間的年輕人,後者烏黑的雙眼明亮如星,笑著舔了舔唇角的泡沫,一點細沫落在凹陷的酒窩上。
年輕俊朗的鄰居無辜地挑眉:“……好像,有點甜?”
“……”
“咪——!咪——!咪!”
元寶鍥而不捨地抓撓著玻璃門,爪子尖尖在玻璃上打滑,它氣鼓鼓地甩著尾巴毛,大尾巴在地板上拍得啪啪響。
突然,身後響起碰的一聲關門聲。
嚇得大胖貓咪吱嗚吱嗚地炸毛,警惕地回頭朝關門的方向看。
——是浴室。
緊接著,沒過幾秒,嘩啦啦的水聲從浴室響起。
咪嗚——愚蠢的兩腳獸又去洗澡了。
元寶抬起爪子扯了扯耳朵,慢吞吞地開始舔自己的毛。>br />
呼嚕嚕——兩腳獸身上的毛那麼少,為什麼洗澡那麼勤快呢?
喵嗚——小貓咪搞不懂呢喵。
與此同時,隔壁的小江同學一邊咕咚咕咚地喝汽水,一邊看電影。
他舔了舔嘴巴,咕噥:“這什麼牌子,無糖汽水真就沒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