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的話,他要怎麼辦呢?
夏油傑本能地拒絕可能威脅到五條悟的一切。
上一世,只要他們在一起,他就基本代勞了五條悟的情報輸入。主要是五條悟每次都軟磨硬泡不想看原版,只看夏油傑總結出來的部分。雖然不知道他總結的和‘窗’發來的情報有什麼區別,但夏油傑那時很樂意縱容他。直到五條悟成為‘最強’,情報對他再也沒有意義為止。
但這一世,夏油傑卻並不打算這樣操作了。
當年的他非常天真,以為他和五條悟會永遠在一起,所以悟不看情報也沒關係,因為無論如何他會兜底的。但現在他明白了,他們之間沒有那麼長的時間,他也……沒有資格做那個為悟兜底的人。
所以,在悟還不會反轉術式、還有可能受傷的時候,他應該做的不是按著自己的私心縱容,讓悟變得離不開他;而是儘可能去引導,讓悟學會自己處理各種資訊。
畢竟,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分別。
想到這裡,夏油傑溫柔地笑起來:“悟,你還記得嗎?佐藤課長給我們的受害者資料裡,有兩位情況非常特殊。”
五條悟玩著他的頭髮,漫不經心:“忘咯。”
“再想一想?”夏油傑提示道,“在這七起案件中,其他受害者分別都沒有聯絡,只有兩個人——”
“哦,他們是情侶?”五條悟眨了眨眼睛。
他到底是記憶力強大,很快就想起來佐藤課長濃墨重彩提過的,在她面前被咒殺的女孩。
“沒錯。在佐藤課長的描述中,這對情侶的男方先被咒殺。女方在死者面前的表現有些異常,引起了佐藤課長的注意。”
佐藤課長的原話是:“…她的男朋友去世不到一天,小姑娘是哭得最傷心的一個——但親朋摯愛的離去對人們來說其實是沒有實感的,一般人很難在第一時間意識到那個人已經不在的事實,反而會顯得很平靜——直到某個平平無奇的一天,崩潰的感情才能抒發出來。所以我直覺認為,她有哪裡不對。”
於是佐藤課長喬裝打扮,跟蹤調查,沒想到在這個過程中女方也被咒殺而死了。
五條悟吐槽道:“什麼異常表現啊……她不就是在哭嗎?喂,傑,我早就想說了,那個叫佐藤的傢伙到底靠不靠譜?我雖然是不懂喜歡的人死了什麼感受啦,但電視上一般都是要哭的吧?就因為這種事去跟蹤調查很奇怪誒。”
“……”
夏油傑沉默了。
五條悟睜著他那天空一般澄淨而不近人情的眼睛看著他,敏銳地發現了那一瞬間的情緒波動:“你怎麼了?”
“只是在想……怎麼跟你這傢伙解釋這種事。”夏油傑輕聲道,“喜歡的人死去,是不會哭的。”
很崩潰、很崩潰,崩潰到大腦都麻木了,反而平靜了下來。看著最熟悉的屍體感覺很陌生,好像那只是一個物件、一個軀殼,那個人的靈魂其實還在某處存在著。即使明白那就是最後了,再也無法見面了。但身體上卻忍不住想要抱住屍體,想合上他的眼睛,用手蓋住致命傷,假裝那個人只是睡著了而已。
在發現自己連這些都做不到了之後,夏油傑的靈魂陷入了無盡的痛苦和黑暗之中,再睜眼,他回到了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
這麼想想,可真是幸運。哪怕這是有代價的也無妨,他願意用自己擁有的一切去維護這份幸運。
夏油傑回過身,輕輕把顫抖的手放在五條悟的腰上,感受到了溫熱的、呼吸的起伏。
五條悟眨著眼,像一隻無辜被擼的大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要抱一下嗎?傑?”
“……”夏油傑湊過來,很輕很輕地抱了他一下,就回過了身,企圖掩蓋自己的表情。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