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次見面裡,這個怪劉海不僅對他退學高專的事表現出了莫名的在意,而且對他的招式十分熟悉!
要知道‘六眼’雖然有名,卻並不是每一個咒術界的人都能清楚它的具體效果的。但夏油傑清楚地知道增加資訊量可以剋制六眼,甚至知道無下限不能被動地防禦毒素!
如果是其他情況,五條悟說不定會懷疑這是一個謀劃多年想要殺掉他的詛咒師。但是在那場戰鬥中,明明處於優勢,夏油傑卻始終沒有對他下殺手,而且似乎十分小心翼翼地不想傷到他。
可疑,太可疑了。這個人全身上下都是說不通的地方。
——還有,五條悟想,那個奇怪的夢。
一般來說,那應該只是一個‘怪劉海是他高專同期’的妄想。五條悟清楚自己的性格,他不是會沉浸在虛妄的幻想中麻痺自己的人。但在做了那個夢之後,他卻十分心神不定,還會偶爾有種夢是現實的錯覺。
這種錯覺甚至讓他有點遷怒這個怪劉海,而且時常非常無理取鬧地覺得,如果這傢伙選擇了入學高專,那麼他大概就會有一個像是夢裡一樣快樂的入學日了。
所有林林總總的東西加在一起,五條悟震驚地發現,最初的那個理由——找到夏油傑和他繼續戰鬥,居然已經變得完全不起眼了。
這並不是說他不再想和夏油傑打了,如果有機會還是想拉著這個人切磋啦——但他現在更想做的是拉著夏油傑問清楚,為什麼這麼瞭解他?為什麼這麼在意他退學高專的事?既然對高專印象好像還不錯,那當初為什麼不去高專上學?
……諸如此類,簡直就好像是電視上煩人的小朋友在問‘十萬個為什麼’。
但現在這個怪劉海根本沒有想要好好回覆他的意思。這傢伙真的是屬狐狸的吧?上次打到最後直接溜了,這一次在他面前又一幅隨時腳底抹油的樣子,他就這麼不招人待見?
總之千言萬語哽在喉頭,他快被這隻狐狸噎死了!
狐狸仍在催促:“快點啊,五條君。你不會根本就是沒事找事吧?”
“……”可惡的怪劉海,沒事找事的傢伙到底是誰啊?那些信徒比我還重要嗎?
五條悟簡直有點委屈了。
為了避免這隻狐狸等煩了直接走人,他急匆匆地從所有問題裡挑了一個最近的:“喂,怪劉海,你能再叫一聲我的名字嗎?”
“哈?”夏油傑看起來萬般不能理解這個要求。
但五條悟的眼神坦坦蕩蕩的,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他是剛剛才發現這件事的:之前夏油傑看見他的時候,有說過一句奇怪的話,問他是不是來殺他之類的。這自來熟的怪劉海直接叫了他的名字“悟”。
儘管對方很快解釋那只是一個玩笑,但五條悟在被這麼叫的那一刻,卻有種心臟被人捏了一把的感覺。不疼,只是感覺……非常地懷念。
他左思右想也沒明白,一聲‘悟’到底有什麼特別的。
五條家有些長輩會自恃身份這麼叫他,夜蛾也這麼叫他,他卻從來沒有這種特別的感覺。是因為這麼叫的人是夏油傑嗎?他想要驗證一下。
他看著面前的狐狸教祖,強調道:“叫我‘悟’,叫一聲我就放你走。”
夏油傑……叫不出來。
白髮少年提出的這個要求唐突得要命,雖然五條悟確實不是會糾結稱呼的人,經常對所有人一通亂叫,但這傢伙——是會讓一個詛咒師喊他名字的人嗎?
而且,對於夏油傑來說,‘悟’是上輩子他對自己唯一的那個摯友的稱呼。每一次念出來,心中都有無數情感在流動。
但現在已經不是上輩子了,他重生了,親手掐滅了他們的友誼。面對著面前最熟悉又最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