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棋沉默了。
離山上清派,秉承的是天界上清宗濟世宗旨,從無殘殺無辜的先例。
然而無論是哪一條,這個人都觸犯了離山的絕對利益,尤其是傅婉清決意要走,對離山更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高子棋不想去問這個瘋子與傅婉清之間到底有關關係,但現在看來,高俊飛說的沒錯,這個叫酒鬼活著絕對是個禍害。
想到這他背轉了身,長長的嘆了口氣。
高俊飛見他默許了,欣然大喜,一頭鑽進了馬車,揪住了正在迷糊大睡的秦羿,猛地一晃,搖醒了他。
秦羿看到高俊飛目露兇光,一看就是不懷善意,不過對於他來說,腦袋都被人砍過,壓根兒就不在乎這個人會怎麼對他。
這些日子的流浪,他無數次渴望著死亡的到來,但一次次的只剩下失望。
他早已看淡了生死,所以他只是很麻木的看著高俊飛,對著他微笑。
“瘋子,你到底跟婉清是什麼關係?”
“為何,她見到你會變成這樣?”
高俊飛大喝問道。
“她是我的女人,我們愛過、恨過、分離過,現在又重聚了,僅此而已。”秦羿虛弱的咳嗽道。
“該死,這怎麼可能,婉清是上清仙尊賜給我離山的聖女,你,你凡夫俗子一個,怎麼可能跟她好過。”
“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對嗎?”
高俊飛癲狂問道。
“給我酒。”秦羿道。
“瑪德!”
“死酒鬼,喝死你。”
高俊飛轉身出去,拿了兩罐酒丟給了秦羿。
“我沒有騙你,只要我活著,她就不會喜歡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秦羿漠然道。
“如此說來,我唯有殺了你?”高俊飛忿然道。
“你,可以試試。”秦羿無聊而笑。
“好!”
“姓秦的,是你逼我的,我上清宗從不傷害無辜,但我絕不允許有人帶走婉清,無論是人還是她的心。”
“你必須死,你懂的,對嗎?”
高俊飛貼著秦羿的臉,咬牙切齒道。
“我懂。”秦羿點了點頭。
“很好。”
“這是我離山的毒藥,乃是天下奇毒,你是要自己來,還是我來。”
高俊飛恨然道。
“再拿幾壇酒來。”秦羿道。
高俊飛又出去拿了三壇酒。
他從未殺過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他也並非惡人,此刻要殺秦羿,他亦是無比的緊張。
秦羿接過酒水,很坦然的連灌了幾壇,高俊飛在一旁也不催促,耐心的等待著他喝完了。
“拿來吧。”酒下了肚,秦羿伸手道。
高俊飛顫抖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了秦羿:“這就是毒藥,服下後,我保管你一覺睡下去,再也不會醒來,而且不會有任何的痛苦。”
“要真能一睡不再醒,我謝謝你。”
“你不用緊張,你給了我酒,又給了我毒藥,你不算是壞人,用不著良心不安。”
秦羿笑了笑,開啟瓷瓶蓋,一口喝了下去。
高俊飛眼睛瞪的滾圓,這是他沒有料到的,秦羿面對生死會如此從容,以至於,他都有些不習慣了。
秦羿就這麼喝了下去,倒頭就睡。
“一路走好,兄弟。”
高俊飛唸叨了一句,一溜煙跳出了馬車。
“搞定了?”高子棋問道。
高俊飛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用力的點了點頭。
“哎……”高子棋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