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秦羿來說,眼下唯一的好訊息就是,目前知道這個訊息的是少數人,否則他的對手只會更多。
神識回到肉身,秦羿睜開眼來,見雷魔仍在打瞌睡,吩咐他去睡了。
他確實毫無睡意,趁著月色闌珊,出了王宮往青龍街而去。
他已經有些時日沒去看琴婉了,此刻快走到府門外時,心裡竟是忍不住生出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離家多年的遊子,恨不得立即進去,與琴婉擁抱。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或許就是他此時心境的最好寫實。
府門外的結界對他而言,不值得一提,他飛身潛入了將軍府!
府內一片,只剩下琴婉的廂房有些許昏暗燈光,也不知道是否已經熟睡。
秦羿不敢生怕驚了她的好夢,站在門口,並未進去。
夜涼如水,他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坐在臺階上,心也寧靜了下來。
有時候,寧靜的地方並非是佛門、道場,也可以是心中的那一份歸屬。
在有這個念頭的時候,秦羿亦在沉思,自己為何會對一個女子沉迷,執愛?
在俗世的時候,蒹葭、夢梔、雪妍、小芸也曾與他有過一番刻骨銘心的愛情,但從未讓他如此念念不忘。
這種念頭,不是佔有,也不是淡泊,是一種魂牽夢繞,卻又難以琢磨的情感。
如果非要用一種俗氣的說法來形容,那就像是俗世被下了情蠱,當然又沒有那麼嚴重,只是那一種情感,在某個點會迸發出來,不發則已,一發就是洪水氾濫。
按理來說,這對於一個頂尖級高手,見慣了紅塵生死的人來說,是不應該出現的情感。
但它偏偏就發生了。
一個寡婦,一個只見了幾面的女人,就像是認識了三生三世,太熟悉了!
秦羿甚至在想,如果秦子建還活著,他會不會為了琴婉,而橫刀奪愛。
當然了,如果秦子建還在,琴婉不是個寡婦,也許秦羿對她的情感又會不一樣。
在門口坐了一盞茶的功夫,秦羿平息了心頭的雜念,深深吮吸了空氣中的花香,起身準備離去。
吱嘎!
門輕輕開了,琴婉穿著一身白色的素衣,頭皮挽在耳後整齊的披在肩頭上,手裡提著一盞綠光瑩瑩的晶石燈盞,嚶嚀問道:“是侯爺嗎?”
秦羿站起身,看著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兩人對視了一眼,琴婉羞澀的低下了頭,兩人都陷入了沉默,片刻琴婉發出蚊吶一般的聲音:“外面涼,侯爺還是進來說話吧。”
“不了,我就過來看看。”秦羿準備離去。
“侯爺,進去喝杯茶吧,我知道你顧及我的名節,逝者已逝,餘者殘喘,琴婉雖然是一個弱女子,卻也知道命是自己的,如何抉擇,我很清楚。”
琴婉抬頭看著秦羿,目中滿是堅決。
她不簡單,也不能愛這個人。
但如同秦羿一樣,彼此在見過那一晤後,就像是著了魔一般,什麼世俗,什麼規矩,什麼禁忌,全都成了浮雲。
她就感覺這個人已經刻在心頭很久很久了,此前一直模糊不清,而如今卻是如此的清晰。
那絕非是秦子建能相比的。
“好。”
琴婉都能如此直白的吐露心跡,秦羿若是再扭捏,豈為男兒,微微一笑,他再無顧慮,走進了房間。
這是琴婉的廂房。
裡邊很簡單,一桌一床兩椅,屋內有幾件古樸的傢俱,餘者再無任何花式點綴。
琴婉披了一件薄薄的披風,點了爐子,片刻,一壺清香的上等好茶,便散發出了濃濃的香氣。
“侯爺是有心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