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也喝了,帖子也留了。我就不多留了。
馮將軍若有什麼要我轉告的,儘管開口,我轉告給我三弟就是。”
說著,賈璉從椅子上起身,作勢要往外走。
神武將軍馮勝聞言,面色有些僵,卻不得不擠出笑臉,連忙攔住賈璉,賠笑道:“二爺哪裡話?這話……這話讓馮家如何擔待的起……還不去將那孽障喊來!”
看著賈璉皮笑肉不笑不為所動的模樣。馮勝回頭朝管家怒聲咆哮一聲。
管家聞言,忙不迭的往後走去,跌跌撞撞的。
不過沒走幾步就停住了,因為他家公子已經從後面走了出來。
若說賣相,馮紫英相當不俗。
劍眉星目,鼻若懸膽,身姿英挺,氣質頗佳。
他走進正堂後,對馮勝和賈璉一揖。道:“父親,二爺,薛大爺之事,雖著實不與我相干。但因為那天確實是我派人喊了薛大爺來,所以才心有愧意,前些日子愧疚不敢見二爺。
二爺要打要罵。都隨您,我絕無怨言。
不過。今日既然三爺親自相招,我就算再膽怯。也不敢駁了三爺的面,更不敢因此牽連家族。
父親,兒子不孝,行為不檢,才招致此日,讓您失望了。”
說罷,馮紫英跪下,砰砰砰的給馮勝磕了三個響頭。
再起身,青紫著腦門,卻一臉決然的對賈璉道:“二爺,我跟你去。”
賈璉其實心裡也不過是想敲打敲打馮家,出口氣而已。
他一個富貴鄉長大的子弟,連只雞都沒動手殺過,何曾想過要人性命。
此刻反倒被馮紫英決然赴死的神態給唬住了,神色有些狐疑的打量了番馮紫英後,道:“馮世兄,我三弟不過招你過去問句話,又不是讓你去法場,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馮紫英聞言,嘴角抽了抽,心中卻嘆息一聲。
難怪外面都道,賈家若無賈環,實不足為慮。
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薛蟠打死人一事,神京城內明眼人幾乎都能看出其中有門道,馮紫英幾個更是如此,偏賈璉奔跑了數天,此時還在迷糊……
馮紫英當時就在現場,薛蟠喝的迷迷糊糊,一拳能有幾斤力?
他清醒的時候,身子都快被酒色給掏空了,都未必能一拳打死一個活生生的人,更何況大醉之後?
這其中若沒有內情,怕是鬼都不信。
而敢對如此算計薛蟠的人,又能是誰?
薛家雖然已經敗落了,可如今卻寄居在如日中天的賈家。
算計薛蟠和打賈家的臉有什麼區別?
敢打賈家的臉的人,滿神京城數數,又有幾家?
而對方這麼做,顯然不可能只為了打賈家的臉,薛蟠之事多半隻是一個引子。
可以預見,日後更加激烈的碰撞,即將到來。
這也是馮家上次退避不見的原因。
因為無論是哪邊,他們都惹不起,更不想惹。
馮家自先榮國戰歿後幾十年來都保持著中立姿態,這種姿態讓他們躲過了許多“大劫”。
原本馮家以為可以這樣到永遠,卻不想,終究還是躲不開這朝堂愈發恐怖的巨浪。
只是,這般明顯的事,賈家中人居然還以為只是一件小事……
再看看賈環,第一天回來,就一眼抓住了引子,然後一張黑雲帖發下,何等強勢?
馮紫英父子甚至還能推測到,賈環原本派下下帖的人絕不會是賈璉,了不起就是一個管家,甚至還不是李萬機大總管。
就權勢而言,馮家父子這個級別的人,在賈環心中,還真不如一個李萬機來的重要。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