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聞言一怔,搖頭道:“這倒不是,淨虛是水月庵初建時,買回來的小尼姑。幾十年過去了,當年的老尼都死了,她就接手了水月庵。”
賈環聞言瞭然,道:“那她的身契……”
賈璉聞言面色一變,乾巴巴道:“環哥兒……”
賈環看了他一眼,再問道:“淨虛的身契在哪裡?”
賈璉不敢再遲疑,道:“應該在老太太那裡。”
賈環點點頭,道:“二哥,回頭我去跟老太太說,她會把淨虛這些尼姑的身契給你。你讓可靠之人,帶上這些身契,把她們送到西域,那裡需要尼姑庵很多,需要她們去超度的人很多。”
賈璉到底心軟,實在不忍心這麼多年的老人被髮配,他鼓起勇氣道:“三弟,這……是不是太過了些?”
賈環道:“二哥,我之前隱約聽人說過,有個叫什麼虛的老尼,打著賈府的招牌,在外面插手訴訟之事。如今想來,多半就是她了。
再加上藏汙納垢,賈家實在容不得這樣的人。”
賈璉聞言,面色再變,神色還有些發虛,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就按三弟說的去辦就是。”
賈環看了他一眼,又道:“至於賈芹……打發他和他母親,去祭田莊子上去守祭田吧,族裡分的房子收回。”
賈璉聞言,輕輕吸了口涼氣,卻不敢再想做什麼好人,以免引火燒身。
因為,賈芹便是從他夫妻二人手中求得的差事……
……
留下了四個親兵在水月庵外護衛,賈環等人便回到了鐵檻寺。
此刻,族人們都已經用過了晚膳,在偏廳中休息。
見賈環進來後,闔族族人,二三十號人,除卻賈政外,無論老幼,紛紛起身相迎。
賈政忙勸幾個年長的坐下,賈環也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坐下說話。
待他們都坐下後,賈環才道:“三房裡的老四賈芹,從府上討了個總管家廟的差事,每月百十兩銀子的流水經手,他也能落下不少。
本來嘛,都是自家人,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卻不想,他更變本加厲,竟在家廟這供奉族中老人的地方,聚眾賭博,胡作非為。
按照族規,本該劃去族譜之名,驅逐出府。
只是我念在他自幼喪父少教,唯有一寡母帶著過活不易的份上,寬恕他這一次,打發他和他母親,去祭田上看守莊子,也算是給族中老人贖罪。
諸位叔伯長輩,以為如何?”
偏廳內安靜了一會兒後,一頭髮花白的老者站起來,正色道:“族長賞罰分明,又不失仁義,我等自然沒有異議。族長承襲世爵以來,咱們賈家,一日盛似一日,賈族弟子在外行走,只因所姓一個賈字,則無論對方是什麼人物,皆不敢****之。此全乃族長之功也,吾等雖然年長,亦心折服之。族長大可放心行使家法族規,若有敢不服者,吾等老人必然不依!可逐他出族!”
賈環認識這位說話的老者,是六房裡的長輩,排行老二,名喚賈敦。
和賈敬、賈赦是一個輩分,差不多的年紀。
為人……很現實,最好黃白之物,且極為吝嗇。
家中人口簡單,老妻早喪,唯有一獨子相伴,名喚賈珖。
賈珖業已成年娶妻,只是一直都沒有一個正經營生。為人太過木訥老實,常被其父訓罵。
賈環見賈敦出頭,心裡差不多就明白他的心思了。
不過他倒也不反感,雖然他不大喜歡這個愛才若命的老頭兒,對他那個木訥老實的兒子卻並不討厭。
因此,他微笑道:“二伯謬讚了,不過都是我應當做的。對了,二伯,我記得四哥近來還沒什麼事做,他為人忠厚老實,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