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意綰嘴邊笑更加嘲諷,聲音也更加譏誚。
“更何況以那些文人最愛的“自有大儒為我辯經”活動,為了討好新帝,只怕我一死,就會變成禍國的妖后。”
“而新帝生母及母家所被揹負的謀害東宮、毒殺皇嗣的罪名,立刻會被洗的清清白白。”
“畢竟皇帝的生母怎會是一個歹毒的人,自然都是別人陷害的,那是誰呢?除了我這個禍國妖后,還有誰背的起這個鍋!”
說著,說著,意綰甚至笑了起來,眼裡的淚水一顆一顆滾落,濡溼了錦被。
乾隆握緊了拳頭,他不敢上前,只能靜靜地看著她落淚。
因為在弘曆改變主意之後,立五阿哥當下任皇帝這事,是他說服他的。
因為弘曆沒兒子了,而他絕不會允許愛新覺羅·弘曆的皇位落到宗親手中,他絕不允許。
這是弘曆的皇位,必須由弘曆的兒子繼承。
可她說的這些事,他當真沒想到嗎?
不會,他最知道當權者的無情,弘曆給她留下再多的後手又如何。
先帝的旨意如何比得過新帝的諭令!
他比誰都知道這一點。
只是他愛她,但更愛權利,更愛江山。
自小在爾虞我詐的皇室長大,又盤踞龍椅這麼多年,權利早已融到了他的骨子裡,就算刮骨也除不掉。
更何況,他也不願意捨棄,畢竟這是他逼得老孃只能在深宮抑鬱,接連逼死多個兒子,也不願意放棄的權利啊!
這誰能捨得下!
意綰用手捂著眼睛,淚水從指縫滑落,看起來可憐至極,可她那雙被遮住的雙眼裡卻是笑著的。
她心裡暗自忖度。
一個這般悽慘,又利益捆綁一致的女子,這個妖孽總該會放下幾分疑心吧!
乾隆雖有些憐惜,但涉及到身家性命,沒人會不多留幾個心眼。
“你打算用何種方法除掉他?”
意綰輕輕地鬆開遮住雙眼的手,如泉水般清澈的眸子緩緩睜開,眼周還帶著哭過的微紅,眼底則是一片乾淨與無辜。
她並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話鋒一轉。
“那你呢?你又是打算用何種辦法除掉她?”
“毒殺?放火?殺手?”
她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在乾隆面前晃了晃。
“不行哦!這些我都試過了,殺不掉呢?”
乾隆眸子沉了下,他可不信這世界上,還有他這個真龍天子除不掉的人。
沒有除掉無非是方法不對,或者下手的人不對。
“你都未將你的辦法告知我,如今卻想套我的話,未免有些不地道。”
意綰眨了下眼,捏著錦被的手緊了緊,又兀自鬆開。
“可我又怎知你一定能幫我除掉她,畢竟我看話本子裡的妖魔鬼怪都是有道行之分的。”
說到此處,她稍稍停頓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帶上了一絲揶揄。
“而你連現身的時間都無法自己控制,可她不僅有自己的身體,還當上了皇后。”
聽著這人那質疑的話,乾隆的臉黑了。
不過意綰可不會管他,依舊在陳述自己的擔憂,合情合理地爭奪屬於自己的利益。
“萬一我將方法告知你後,你眼瞅著除不掉她,就擅自撕毀盟約,用我的方法除掉了弘曆,那我可哭都沒地方哭。”
“你才是掌控主動權的一方,該擔心的是處於弱勢的我,畢竟對於你們這一類東西,我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聽著這人蠱惑意味十足的話,乾隆皺了下眉。
雖然小騙子說的很有道理,但總覺得哪裡不對。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