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君嫣頓住:“你是說,七年前我病重那一次的青鳥?”
她渾身經脈早已碎裂,除了不必進食外,等同凡人。那一年又剛好聽聞有蘇容失蹤,情緒反噬,瞬間嚴重傷及經脈。
性命垂危之際,是一隻青鳥忽然出現,叼著枚靈光流轉的丹藥,放在了她掌心。
言君嫣認出此鳥為清寂山所產,以為是隨清照顧,便安心服下,成功熬了過來。可如今,言長生卻說那是他師尊送的。
長生點頭:“師尊是座石像,教導我成仙之法,若沒有他,我如今也不可能好好站在阿孃面前。”
長生低頭,又從納戒裡叼出許多準備好的東西——師尊畫像、生辰日採的花朵、父親留給他的玩偶、親手編織的一家三口小草人都是他從小到大的珍藏。
長生抬頭,特別高興地給言君嫣一一介紹。女人笑著靜靜地聽,聽小長生講這些年的經歷與期盼,眼底閃過轉瞬即逝的憐惜。
最後,長生將那朵用法術儲存完好的花叼出來,兩隻前爪笨拙地幫言君嫣戴上,連連點頭:“阿孃戴花好看!”
言君嫣笑了笑,縱容垂眸:“多謝長生。”
她也將頸間的項鍊法器摘下,輕輕戴在長生額前。亮晶晶的寶石襯得狐狸皮毛更為順滑,她點頭誇讚:“長生也好看。”
二人又是一陣笑。
言君嫣看了眼窗外陽光,問他:“你剛才說,此次是你師兄帶著你潛入言家的?”
“沒錯,師兄他還是個仙尊呢,此番入人界是來渡劫的!”
言長生回頭,前爪興奮地往原先雲清站的地方一指,卻發現房間早已空無一人。
門與窗被貼心關好,雲清甚至還設了個隔音結界,令外間無法聽見絲毫動靜。
小狐狸眨了眨眼:“師兄呢?”
雲清和隨清沒有走遠。
摘星閣很大,他們站在離房間不遠的窗前。陽光毫不吝嗇地灑落,頭髮花白的隨清垂頭,如以往般行禮:“山主。”
雲清望著遠處,聲音沒什麼情緒:“你認識我?”
隨清一頓,隨即想起他依舊在歷劫,點頭道:“三百年前白日飛昇,百兵之首寒光劍自願認主。”
“您是崑崙清寂山山主,名氣之盛,仙界無人不知。”
事實上,雲清被眾仙議論紛紛還有一個原因。
他生平經歷怪異至極,修道時籍籍無名,卻忽然感應天地,白日升仙。昇仙後又沉寂於崑崙,從不出清寂山一步——那可是整整兩百年,再清心寡慾也要被逼瘋,眾仙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死了。
好在百年前,雲清似乎被什麼喚醒,開始出入於崑崙,又順便輕描淡寫殺了十幾個前來挑釁的仙尊,仙尊頭顱被寒光劍串成了糖葫蘆,輝煌戰績可查。
眾仙瞬間老實,不敢再試探他分毫。
——修持成仙不易,還是惜命好,惜命好啊。
隨清咳了聲:“後來我等得知,您修的是無情道。此道如今山海僅有您一人修持,想來是功法所致,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