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臣將人安撫下來,見他氣哼哼地躺回床上,這才又思索片刻,認真道:“或許對你而言,當下並不是你喜歡的生活。”
“所以你才會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倘若你做著喜歡的事,無論忙碌或悠閒,你都不會覺得無聊。”
桃星流一頓,有些迷茫:“可我連自己喜歡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辦?”
謝臣笑著給他蓋上錦被:“不急,我們有大把時間去找。”
“不管你今後當不當錦衣衛,只需跟著你的心走,那就足夠了。”
桃星流問:“那你呢?”
謝臣抬眸:“我永遠在你身後。”
桃星流嘴比腦子快:“在我身後——像鬼一樣纏著我?”
謝臣:“”
謝臣又笑起來,以內力將最後一盞燭火熄滅。黑暗中,他的聲音溫柔而嘶啞,輕聲道:“像枝葉託著花瓣,陰雲託著月光。”
“在你下墜時,永遠有我在身後接住你。”
長久的寂靜後。
桃星流問:“永遠?”
謝臣點頭:“永遠。”
月光灑落人間,這一刻,有情人許下承諾,將未說出口的愛意互相交託。於是天上地下,只要你開口,只要我擁有。
謝臣義無反顧,而期限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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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淨簡陋的牢房。
衣衫整潔的柳韋知坐在木椅上,神色平靜地吃飯。
皇子身份尊貴,況且被捕入獄時,謝臣還未歸京,二皇子也並未定下罪名。於是北鎮撫司只將他關入了最裡面的牢房,好吃好喝地供著,不熱切也不冷落。
吃完飯,柳韋知喝了一口茶水,看著頭頂狹小的視窗。
明亮的日光自外灑落,鳥雀的鳴叫聲傳來,今日是謝臣回京的第三日。
他在等。
申時過半。牢房外傳來一陣恭敬的問好。
微不可察的腳步聲停在牢房外,柳韋知抬眸,對上謝臣狹長漠然的眸。
謝臣示意手下開啟牢房大門,將人請去審訊室。
審訊室內寂靜無聲,鐵架上掛滿形狀各異的刑具,此刻雖無其他犯人,但依舊能聞到終年積累的血腥氣。柳韋知臉色白了白,吐出口氣,勉強坐在謝臣對面。
“謝大人這是要開始審問了?”
謝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聲音嘶啞如毒蛇:“殿下,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柳韋知臉色又是一白,隨即澀聲道:“青竹他”
青竹就是柳韋知的隨身侍從,也是三皇子安排在二皇子身邊的臥底。柳韋知今日頂著弒父嫌疑,淪落牢獄,一半都是拜他所賜。
謝臣語氣漫不經心:“他膽敢下毒弒君,北鎮撫司審問後,當日就判了凌遲。”
“此僚已被千刀萬剮,殿下若想好心收屍,最多隻能收到一顆頭顱。”
柳韋知一滯,半晌,失魂落魄地低頭:“我只是想問一問他,為何背叛於我?少時他曾替我擋了刺客一劍,如今卻”
謝臣不耐煩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