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包場了?你、你拿什麼包場啊?”
這裡是地球,南斯再有錢,也沒有人民幣啊!
——對啊,手裡這冰淇淋也要錢來著!
下一秒,阮冬看見南斯掏出了一大疊紅色紙票。
“”
阮冬嚇到結巴,冰淇淋都不吃了,啪得打在他手上:“怎麼來的!”
南斯:“我口袋裡正好有個黃金戒指,外面有金店,我賣掉了。”
他回憶著阮冬的記憶常識。
誰知對面的少年卻露出冷笑。
“是嗎?收據呢?你不會連今日金價多少一克都不知道吧?南斯長官?”
南斯:“”
“說啊?還金店?你再編細點呢?”
阮冬瞪他,長睫下的瞳仁溼潤閃亮:“說實話!”
南斯沉默片刻:“那你別生氣。”
“…你先說。”
“我偷的你爸的錢。”
阮冬:“”
阮冬:“。”
阮冬忽然捂住臉,覺得自己沒睡醒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看了南斯半天,移開目光,沒問怎麼偷的,總歸不是和諧場面。半晌,他又吃了一口冰淇淋。
片刻後。
“挺好的。”
“哄男朋友的事,算什麼偷呢。”
“這是合理用錢。”
寂靜的空氣,在狹小的纜車瀰漫。
許久,南斯察覺到什麼,忽然用力扳過少年清癯的肩——那張瑩白漂亮的臉上,不知何時,竟已無聲浸滿了眼淚。
他哭的時候,竟倔得不肯發出任何聲音。
軍雌罕見無措僵住:“別哭。”
“阮冬,如果你生氣,我現在就把這些錢還給他。”
“別哭、對不起。”
阮冬猛地搖頭。
許久,他才吐出口氣,聲音竭力平靜:“不還。”
這是阮澤欠他的。
曾經,他穿著土氣不合身的衣服,站在喧鬧熱鬧的摩天輪下,尷尬地守著阮澤和阮嘉安的揹包。
周圍陌生路人投來異樣目光時,阮冬想,他是委屈的。
他應該委屈。
但那時,曾經的阮冬世界很小,他沒有辦法應對這樣另類的羞辱,只好灰撲撲地站在原地,以沉默和倔強告訴自己,我不在意。
我不在意,你看向我時嫌棄的目光。
我不在意,你抱著弟弟故意大步走時,想甩丟我的心思。
然而時光如水,一晃經年。
此刻,阮冬坐在曾經遙不可及的摩天輪裡,忽然發現,其實這裡面也沒有多特別。
他羨慕的並非摩天輪,而是渴望那時候、那一秒,能有一個人出現,笑著告訴小小的無措的他:沒關係。
沒關係。
你其實值得最好的對待。
面前軍雌眉眼英俊。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為阮冬擦乾源源不斷的眼淚,擦掉遲來多年的委屈,然後告訴他:我愛你。
他只愛他。
於是一切委屈、難過、失望都有了存在的意義,都能被好好接住,妥帖解決。
阮冬看著南斯,長久地看著。
直到摩天輪升到最頂端。
他忽然開口:“我不太喜歡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