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凜冽英氣的眉眼,有些出神。
半晌。
他晃了晃獸耳,恢復平時懶洋洋的模樣,慢悠悠開口:“雲清,你剛剛為什麼抱我?”
本是想著趕路途中閒聊片刻。
也不至於讓氣氛太過沉悶。
誰知雲清沒有看他,依舊在夜色中飛身趕路,聲音平靜地回答:“因為我心悅你。”
“……”
空氣霎時寂靜。
猝不及防的告白將言長生砸懵。
雖然剛剛在佛像中有所猜測,但此刻雲清毫無緩衝預警,如此迅速地捅破窗戶紙,令他驟然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半晌,言長生才遲疑道:“你喜歡我?”
“……你不是修無情道嗎?”
雲清:“誰能不喜歡你。”
“無情道也不能。”
“……”
狐妖的兩頰緩緩漫上緋紅。
披風下的尾巴在胡亂擺動,雲清隔著布料安撫地摸了摸,感受到長生暖融融的體溫,聲音很輕:“為何如此開心。”
言長生挑眉:“為何不能開心?你管我。”
雲清垂眸,忽而微不可察地笑了下,望向漆黑昏沉的夜空。
“為何要開心。”他再次開口,今夜的話似乎格外多。
“你外表美麗,心如赤子,與人相處時進退有度,與友相處時可靠沉穩。”
“天資聰穎,性情良善,能拜一石像異類為師,尊師重道,也能救下曾將你綁成祭品的山民,不求回報。”
“認定我是你師兄,便坦誠以待,壽數有限,卻從不自怨自艾。”
“長生,被喜歡這種事,於你來說,應如同周身環繞的空氣。”
“喜歡你,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冷月如鉤。
男人的聲音迴盪在風中,並不如何鄭重,甚至有幾分漫不經心。就彷彿他說的那樣——喜歡言長生這件事,和呼吸一樣,理所應當,平靜至極。
長生抬眸,靜靜看向雲清。
他單手握著披風的繫帶,沉默靠在男人寬闊的肩頭,黑髮被夜風吹得翻飛不止。霜白月光落在他臉上,彷彿籠了一層淺淺的白紗,將妖冶的五官也襯出了幾分高不可攀。
沉默許久。
還未開口。
雲清忽然出聲:“我知你還有未盡之事。”
“壽數,青丘,父母,都理應排在私情之前。”
“我亦在渡劫之中,渾身法力十不存一,記憶凌亂,無法助你良多。”
言長生一頓,抬眸:“所以?”
言語間,二人終於來到基山腳下。葉間露水滾落,雲清抱著長生輕飄飄落下,低頭看向那雙剔透瞳仁。
“所以,今夜之事只看你心情。”
不管是無視,還是拒絕。
愛如呼吸,愛如空氣。
男人垂眸,輕描淡寫地說:“空氣,是永遠不會消失的。”
銀白月華溫柔傾瀉, 周圍靜得只剩零星鳥鳴。
言長生眨了眨眼,睫羽落滿淺淺月光,將瞳仁映成流動瀲灩的湖面。
他歪頭靠在雲清懷中, 忽而露出一個很輕的笑,聲音舒盈:“師兄的意思是, 我沒你不行咯?”
——愛如空氣。
可不就是沒了空氣就不行嗎。
雲清略挑了下眉,還沒回答。
懷中俊美的狐妖已經故作誇張地捂住胸口, 深深吸了口空氣,哇噻一聲:“我吸氣了, 有人在喜歡我!”
“我吐氣了,又有人在喜歡我!”
狐狸精誇張地呼吸了好多下,眸光狡黠閃爍, 生動表演了何為“喜歡他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