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賣乖:“嗯吶,老闆。”
原來認識。
蔣玲見狀,鬆懈下來,笑著道:“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餘先生,謝謝您。”
餘清清點頭,等蔣玲關上門,這才抬頭看向秦時意。
不知何時,晚霞已經瀰漫整片天空。溫暖光線中,餘清清沉默幾秒,憋出句:“好巧啊,秦總。”
“不巧。”
秦時意聲音淡淡:“我在等你。”
餘清清一頓,半晌,居然詭異地沒感到奇怪。
也沒什麼被冒犯的感覺。
他手裡還拿著根不倫不類的橘子糖葫蘆,深秋的風吹亂額髮,吹動少年細密如羽的睫毛,露出兩汪明亮的眼眸。
很好看。
心情也很好。
餘清清沒有問秦時意怎麼會來,見門口沒有停車,有些遲疑:“那我們坐公交回去?”
秦時意平靜:“好。”
於是他們往公交站臺的方向走去,沉默再次蔓延,誰也沒有先開口。
——這些天,餘清清很快就適應了生活助理的工作節奏。
距離那天的對話已經過去一週,他最開始還有點戰戰兢兢,老是偷偷觀察秦時意反應。
然而對方一如既往,甚至因為朝夕相處的原因,對餘清清更加縱容,還經常教餘清清一些工作經驗。
每秒進賬幾百萬的大老闆親自教學,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會。餘清清心裡也明白,於是對秦時意更沒了警惕。
他知道,他在遷就他。
就像遷就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孩。
但餘清清不是不懂感恩的小孩。
院長媽媽很辛苦地養他長大,他就很努力地學習。高中那會兒他學得晚上流鼻血,第二天還要和老師報名,跟著學校去外省競賽、得獎、拿獎金
一同長大的姐姐特別照顧他,自己努力考上了名校,就把學習筆記送給他,兼職的晚上間隙還打來影片,聲音疲憊地教螢幕前的小蘿蔔頭們讀書做題。
餘清清賺到的第二筆錢,就給姐姐買了一臺很貴的電腦,姐姐大學專業是設計,用的卻是二手電腦,卡卡的老是耽誤作業。
還有門口的保安大姨、經常來做義工的姐姐哥哥、送物資做慈善的大老闆
何其有幸。
這一路上,遇見的都是很好的人。
所以,他也成為了很好的人。
而現在,他覺得反派也是很好的人。
於是餘清清將那串不倫不類的糖葫蘆遞過去,笑盈盈地率先打破沉默——他總是那個勇敢的人。
少年很大方地揚起下巴:“喏,秦總,請你吃我做的糖葫蘆。”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比糖衣還甜,彷彿在對秦時意說,喏,給你吃我的東西。
從此以後,你也是我的朋友啦。
他可以在高階冰冷的寫字樓工作,可以在價值近億的別墅安睡,也可以在簡陋破舊的福利院蹲下,做一串再平常不過的冰糖橘子。
面對親人和善意時,餘清清是情緒敏銳的乖巧小孩。
面對命運和惡意時,餘清清是感知遲鈍的快樂小狗。
秦時意咬下脆甜的冰糖橘子,彷彿咬住那顆明淨清澈的心。他終於明白,餘清清不是任何想象中的模樣。
他就是他,是金子一樣的少年,經過千淬百鍊,依舊明媚如初。
所以秦時意點頭,吞下那股輕盈的甜,如往常般問他:“餓了嗎?”
餘清清一頓,撲哧笑出聲。
這是穿書之後,他最輕鬆快樂的笑。
餘清清眼睫彎彎,答非所問:“秦總,我發現你人很好欸,特別關心我!”
秦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