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大尾巴纏著他小臂,又熱又軟。雲清低頭凝望許久,忽然伸手去握那根狐尾,力道極用力,彷彿要將他揉進血肉裡。
他記起許多畫面。
狐狸的慘叫、燃燒的火焰,隱約如隔雲端。所有人的聲音消失,他看見一把溫潤的白色玉扇掉落在血泊中,被興奮的人族匆忙踢踩,踐踏成骯髒碎片。
他還隱約記起自己的身份。
[雲清仙尊,紅鸞星動。]
他似乎是匆忙下來渡情劫的。
可為什麼,那些青丘畫面、那些倀鬼,卻如此陌生而熟悉??
掌心力道愈發重。
雲清雙眸失神,一時失了力道,將狐尾攥得緊緊一團。
言長生吃痛,驟然自夢中醒來,反應了兩秒,茫然伸手扯他衣袖:“師兄?”
如玉指尖溫熱。
男人抬眸,看見他的臉上浮出痛色,瞬間回神。
雲清立刻鬆開赤紅狐尾,懸腕一抬,濃郁靈光霎時落在長生尾巴上,帶走那絲痛意。他顧不上後腦疼痛,垂眸觀察言長生臉色,聲音竟有一絲低啞。
“對不起。還痛嗎?”
尾巴被靈光浸泡,像泡在溫泉裡,溫熱舒服。
言長生搖搖頭,皺眉仔細看他的神色。似乎覺得這樣不準確,又抬起手,手背輕輕落在了雲清額頭。
長生探著他額間的溫度,關切道:“師兄,你臉色好差。怎麼了?”
那雙瞳仁清如秋水,倒映出此刻男人神情——沉冷到極點。
“”
雲清閉了閉眼,半晌,在長生茫然的目光中,忽然一把按住他溫熱的手。
隨後,他輕輕一扯,將纖薄的狐妖猝不及防抱進了懷中,貼得又緊又密。
“”
熟悉清爽的草木味驟然籠罩。
言長生眨眨眼,沒有掙扎,乖乖讓他抱。還側頭,輕輕拍了拍男人繃緊的堅硬臂膀。
“師兄?”
雲清沒說話,半晌,才微微鬆開懷裡的妖,漆黑雙眸終於恢復平靜。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狐妖,聲音冷靜:“你掌心有條紅線,你知道嗎?”
雲清開門見山。
言長生也無意隱瞞。
他乾脆點頭,伸出光潔如玉的右手。二人往他掌心看去,片刻,那根紅線果然若隱若現地再次出現。
長生解釋:“這應是我的功法所致。每穿梭一個界空,結緣成功後,我會得到一道紅線。吸納紅線後,我的神魂便能再次積蓄力量,去往下一個界空。”
雲清問:“你得了多少紅線?”
言長生回憶師尊教導,沉吟道:“九為數之極,且九尾狐成仙條件之一便是煉出九尾。我身為半妖,先天不足,此生極限只能修出八尾。”
“師尊便令我牽線結緣,修煉凝出四根紅線,百年後回到山海界,將四條紅線煉成我的第九條狐尾,以此成仙。”
四個界空,四條紅線。
他便能擺脫根骨,摘得道果。
言長生看向那根再次消失的紅線,皺起眉,有些不解:“誰知我提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