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好一會兒,才抿唇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來。
宋之年回來得倉促。
但他之前準備得並不倉促,城內的幾處宅院內都堆放著成親所需的東西。上午他剛回來,話都沒來得及說兩句,便將洛知雪放進了臥房等待,而後緊急召集所有奴僕,開始準備幾小時後的婚禮。
巡汴京、抬聘禮。
灑金元、宣祝詞。
宋之年有條不紊地籌辦好了一切。
此時此刻,整個汴京都在為他們的婚事歡呼祝福。
不似從前。
金吾衛開道、八月汴京飄下飛雪。街道空無一人,他身穿鎮壓厲鬼的嫁衣躺在棺材裡,耳邊響起的只有眾人緊張恐懼的呼吸聲,和泥土落下的簌簌聲。
那樣寂冷的時刻。
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了。
洛知雪抬手,小心翼翼地調整大紅蓋頭,看見上面繡著的吉祥紋路,又抿唇笑了起來。
他坐在轎內,嫁衣長長的裙襬如花瓣般落在四周,襯得少年身形愈發纖瘦,恍如花蕊。
忽然。
遠處隱隱傳來訓練有素的腳步聲。
洛知雪動作一頓。
幾秒後,大紅蓋頭下的雙眸抬起,目光穿透喜轎,冰冷看去。
迎親隊伍前。
金吾衛們沉默擋在街道拐角。
身穿明黃色龍袍的男人眯眼,震怒地看向宋之年。
“天生異瞳,實乃不詳之兆!宋之年,你竟敢罔顧朕的旨意,迎娶不詳之人?”
“你可知罪!”
原本正歡喜撿錢的百姓驟然一靜。
隱藏在他們之間,恢復所有記憶的聯邦人也不敢妄動。
世界頻道飛快閃過訊息。
【這下好了,清醒的最後一天也不得安生。】
【老子都接受這輩子都要陷在這個幻境裡了,結果你告訴我,最後一天還要玩我?】
【這b皇帝能滾嗎能滾嗎能滾嗎,我想撿金子!】
【呃,沒人問為什麼新郎官是榜一大佬嗎?咱還有沒有希望回到現實啊】
宋之年眯眼,看向皇帝。
長期服食丹藥的中年男人眼珠渾濁,身後是一群仙風道骨的道士與佛僧。見他看來,有個道士冷哼一聲,斥責道。
“宋之年,你可知曉,喜轎裡坐著的是個邪祟!欽天監夜觀星象,發覺我大凌的旱災皆由這邪祟引起。”
“念在西北戰功,你且讓開,我等今日就要助陛下清除災星!”
汴京百姓面面相覷,竟真有人半信半疑。
“真的假的?今年大旱是因為有邪祟?”
說話的男人手中還捏著方才小童扔的金元寶,此刻卻眼神閃爍地盯著喜轎,目光隱隱厭惡排斥。
喜轎內。
洛知雪面無表情地端坐,臉上忽然浮出猙獰紅線。
【?有一說一,旱災跟這個什麼洛公子有屁關係啊?不是這皇帝廢物沒能治理好嗎?】
【草,埃及吧死不死,我受不了了,我要反抗!】
不等眾聯邦人動作。
宋之年忽然垂眸,當眾看向那個男人。
他平靜開口:“拿了錢財,還要助長流言。”
“如此寡廉鮮恥,不配活著。”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