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想起隔著通訊器,南斯在另一端看著他陷入情潮。
他咬牙:“你”
你了半天,竟然找不出一個詞彙形容南斯的神經。
他就是個會裝的控制狂瘋子。
頭頂暖風陣陣。
阮冬冷靜了一會兒,心情其實算不上糟糕透頂。
這三天實在美好,兇狠和冷漠能裝出來,眼神和動作卻騙不了人。阮冬無比確信,不管如何,南斯確實是喜歡他的。
他們是互相喜歡的。
所以,這隻能算情侶間的小小爭吵,他對蟲族的性格有所瞭解,此刻也不算太意外。
阮冬的目光掃過懸浮車內那個專屬於自己的角落,緩緩吐出口氣,半晌,才冷靜道:“你真的知道錯了嗎?”
南斯沒有回答他。
軍雌猝不及防伸手,迅速按在自己的左眼上。
阮冬眼瞳一縮,還未阻止,南斯已經側頭避開他視線,而後猛地往下,硬生生挖出了自己的左眼球。
鮮血順著指縫滾落。
又被死死按回傷口裡。
南斯沒讓阮冬看見一點猩紅,立刻起身自櫃子裡拿出強效恢復劑和止血劑,連打五支,肉芽和新生組織迅速生長,他嫌速度太慢,不顧智慧提醒,再次打了三支。
不到半小時,空洞的左眼眶就堪堪長出了新眼球。
南斯壓下藥物挑起的隱隱興奮,擦乾淨血,噴好空氣清新劑,而後毫不留情捏碎了那隻裝著全息晶片的舊眼球。
他轉過身,再次回到阮冬面前,半跪下來,面不改色地認錯:“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已銷燬晶片,之後不會再犯此類錯誤。”
“請原諒我,阮冬。”
“”
阮冬沒能說出話來。
背脊爬上一層寒意,他對上軍雌棕櫚色的獸瞳,發現就連生挖眼球時,南斯也悶聲不吭,彷彿和被剪去一縷頭髮沒差。
阮冬瀏覽過軍事頻道,知道軍雌們雖然強悍,但痛感還在,每次做手術都齜牙咧嘴,恨不得打好幾支麻藥。
阮冬抿唇:“你不痛嗎?”
南斯不假思索:“這點痛算什麼。”
他在戰場上更瘋,是以命相搏的暴力方式,恨不得殺光面前一切,打得殘肢遍地也不罕見。
阮冬和他對視,看清楚對方臉上的渾不在意,忽然有些心驚。
他忍不住開口:“這次你覺得你錯了,可以毫不猶豫地傷害自己,下次如果是我犯錯呢?你會這樣對待我嗎?”
話音落下。
南斯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下。
他不鹹不淡地說:“你不會錯,永遠。”
“而且,我也只會在你面前認錯。”
南斯傲慢冷血到極點,對待親生雌父亦恭敬不足,整個蟲族,只有阮冬能讓他甘心跪下,只為得到一句原諒。
阮冬聞言,神色卻沒有絲毫放鬆。
他想起原著中南斯的結局,眉頭更緊,忍不住甩開南斯的手,有些焦躁地起身。
南斯以為他不滿意,立刻問:“阮冬,你要怎樣才能解氣?”
他的語氣認真,是真心察覺到自己的錯誤。
這三天不光阮冬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