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癢。
他眨了眨眼,半晌,心不在焉地束起長髮,感受到男人熾熱的掌心,不自覺咳嗽幾下:“師兄,梳完了嗎?”
雲清坐在他身側,抓著此刻乖順纏著自己手腕的尾巴。看幾分鐘,再梳一下,看幾分鐘,再梳一下。如此往復,就彷彿彷彿在褻玩什麼心愛玩具似的。
言長生睫羽一顫。
雲清聲音淡淡:“沒有。”
“”
照這麼個梳法,得梳到哪個猴年馬月去?
言長生的耳尖有點紅。
他移開目光,發現雲清坐在冰冷地上,沒有沾到他身下的乾淨被褥半分,立刻伸手將他拽過來,輕聲道:“一起坐。”
雲清頓了頓。
篝火劈里啪啦燃燒。
言長生沒話找話:“師兄,你是修道人嗎?”
“不知。”
言長生疑惑:“不知是什麼意思?”
“失憶的意思。”
言長生一頓,完全沒看出來他有絲毫失憶的驚慌無措。又不由得想:這樣看來,師兄比自己還慘,他都不怕,他又有什麼可迷茫的呢?
赤紅尾巴輕輕蹭了蹭男人小臂。
雲清抬眸,對上狐狸精有些同情的眼睛。
他問:“那你還記得師尊嗎?”
雲清聲音冰冷:“我想象不出,誰配當我師尊。”
即便失憶,他也深知自己性格。拜入宗門還好,怎麼可能認一石像為師?
但言長生所說的劍招與法術,又確確實實刻在他腦海中,分毫不差。
言長生聽見這回答,卻立刻轉頭,火紅的尾巴猛地抽他一下,倏然團進被子裡,不給梳了。
“你說什麼呢?那是我們師尊,師兄,要尊師重道。”
“”
雲清移開目光,冷著臉,不再反駁。
言長生這才又靠進被褥裡,懶洋洋地抱膝眯眼,望向遠處幽深的密林。
頭頂冷月如鉤。
他忽然開口:“也不知那些山民最後會如何。”
基山妖魔當道,修道人都被殺光,只留下一堆不會法術的山民給虎妖尋覓祭品。他們今夜殺瞭如此多倀鬼,那虎妖不知何時會察覺到。
一旦察覺,對於百姓來說,必定是一場滅頂之災。
雲清目光落在他紅潤的唇珠上:“我還以為,你不在意。”
人妖兩族隔著血海深仇,即便是最孱弱的人類,也深切恨著每一隻毀滅自己家園的妖怪,而即便是最卑微的妖怪,也怨毒仇視每一個將它們剝皮抽血煉丹的人類。
就連仙和魔的關係,都沒有此時人與妖的關係緊張。
言長生聞言,笑了笑,毫不遮掩道:“師兄,我是半妖。”
人與妖的結合體。
——人與妖,都不歡迎的骯髒種。
雲清一頓,倏然看向他眼睛。
言長生淡聲道:“師兄可知道,我為何名叫長生?”
因為他血脈天生缺陷,活不過三十。
人與妖結合, 不被妖道、天道、人道所容。
百年前,修道世家言家嫡長女言君嫣,卻與青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