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流身上掛著一個香囊,是昨日謝臣陪他下船遊玩時,在路邊小攤上買的。
相同的香囊,謝臣身上也有一個。
謝臣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睛,輕聲說:“柳桑欺負你,他不配。”
原來是因為他啊。
桃星流又抿唇了,不好意思地哦了聲,欲蓋彌彰地摸了摸自己的香囊。他的瞳孔在水波中更加瀲灩,琉璃般清透,像名貴的寶石。
——那日夜裡,桃星流與謝臣談心到半夜,謝臣牽著他的手,用那些話反過來安慰他。
他說,他的心也很珍貴。
桃星流愣了許久,而後彷彿憋到極致的氣球,被這話一下扎漏了氣。
氣球爆炸後,桃星流平生第一次哭了。
不僅哭了,還哭得特別丟臉。
頭埋在謝督公可靠的肩膀上,時而抽抽嗒嗒、時而嗚嗚哇哇,淚水將人家整個肩頭都打溼。還死死抱著人家的脖子不肯撒手,整個人都團進了謝督公懷裡。
“謝臣,為什麼我不是老虎,那樣我就可以咬死那些壞人了”
謝臣抱著他,像抱著一顆汁水滿溢卻破了皮的果子,不停地流著眼淚。他哭得可憐,謝臣的心也生平第一次揪起來,一邊用手帕去擦他的淚,一邊很冷靜地問:“你想咬誰?”
“你說,我現在就讓錦衣衛把人抓到你面前,玉京附近不缺野獸,你若想看,咬死多少人都無礙。”
桃星流埋在他懷裡,哭得睡過去了,意識朦朧地回他:“還是算了,我是驕傲的水豚,我才不要變老虎。”
“謝臣,你人真好。”
“謝臣,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
謝臣一僵,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懷裡人像只失了控的小動物,什麼話都往外面冒。見他不回答,還睜開黏住的眼皮,神神在在地盯著他。
“你說啊,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怕了?”
他忽然揪住謝臣的耳朵,學著方才錦衣衛的夢話,大聲喊:“謝督公,你是不是男人!你上啊!”
這樣的行為,桃星流清醒時絕不會做。
然而此刻他似乎繃到極致的弦,驟然鬆開後,就有點瘋了。
謝臣被他折騰得七上八下,一顆心彷彿吊在山崖邊,卻依舊半點脾氣也生不出。
桃星流哭過的眼睛太漂亮,波光粼粼地看過來時,連夜風也不忍吹擾。
於是謝臣只能伸手理順他的額髮,心甘情願地點頭,啞聲承認:“是,我心悅你。”
話音落下,反倒是鬧得厲害的桃星流呆了。
腦子裡叮叮噹噹地響起系統提示音,說什麼戀愛值已經80,恭喜恭喜。但他全然遮蔽了那道聲音,紅著臉看向謝臣,沒有任何桃桃大俠該有的淡定模樣。
憋了半晌,問謝臣:“那你覺得我心悅你嗎?”
“”
心悅與否,居然還能這麼問。
謝臣看著他亂顫的睫毛,看了半天,忽然就笑了。
不是那種陰惻惻的笑,而是很正常人的笑。
一邊笑,一邊將長髮散落的人抱到床裡邊,給他擦臉洗漱,脫去外袍,蓋好錦被。
最後才輕聲回答:“我也不知道。”
“一個人若心悅另一個人,必會時刻提心吊膽、日日努力追求,想給他世間最好的一切,不惜任何代價,也要令他心生歡愉,展露笑顏。”
“桃桃,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追求你嗎?”
桃星流被他一通折騰,早困得眼皮直打架,聽他嘰裡咕嚕文縐縐地講了半天,沒聽懂。
但記得回應。
便胡亂點頭,三連敷衍:“好啊,可以,我都行。”
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