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藥不吃飯,明明剛被抽過血,還任由自己生病昏迷,呆在這個棺材一樣的公寓裡,像在等死。
南斯的心疼和怒火又一次冒頭。
整個蟲族,沒有任何一隻蟲會像阮冬一樣虐待自己。就連戰場被打到殘肢掉落的最低等雌蟲,也會咬牙爬回營地,狗一樣去舔地上打碎的藥劑,用盡一切辦法活下去。
蟲族追逐權力,追逐暴力,亦或追逐享樂、安穩、奢靡高度化的電子科技下,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所有蟲都知道:只有活著,才能得到一切。
南斯沒見過阮冬這樣的蟲。
他也無法理解他的厭世與自我虐待。
但這次,南斯學聰明,面不改色地將所有情緒壓下。
因為就在剛剛,他清晰地意識到,阮冬既堅硬,也柔軟。
幾句話可以令這隻雄蟲撕開怯懦,倔強地激怒南斯,幾句話也可以令他乖乖聽話,堪稱無措地答應一切要求。
比如現在。
阮冬聽到他的話,愣了幾秒,傻傻地問:“你說的喜歡,是什麼意思?”
橙花香在空氣中瀰漫。
南斯起身,半蹲在雄蟲面前,伸手溫柔將他抱住,很輕地回答:“意思是,我只喜歡你。”
雄蟲沒有動作。
然而鼻尖傳來的橙花香更濃。
南斯再次恍然大悟——原來阮冬從始自終想聽的,都並非手冊上的情話。
他偏愛的,是語言上直白的表達,和肢體上溫柔的珍惜。
原來從一開始,南斯就搞反了。
阮冬沉默幾秒,毫無昏迷前的尖銳冷淡,有點結巴地問:“南斯,你是在表白嗎?”
軍雌這次沒有問表白是什麼,而是順著他嗯了聲,然後如願聞到更濃的橙花香氣,於是更加用力地抱住阮冬。
他笑了笑,沒有冒犯地去摸那根輕盈晃動的尾鉤,又問:“這個公寓不適合你,換個公寓,怎麼樣?”
阮冬一頓:“這麼突然”
不等他說完,南斯立刻點頭:“抱歉,那你繼續住。但我能不能給你送一點毛毯和傢俱?”
南斯略微鬆開阮冬,輕輕抓住他清瘦的腳腕,忽略恆溫地板,認真地說:“阮冬,我怕你會冷。”
——如果有任何一個南斯麾下的軍雌在場,都能看出此時此刻,他們的長官已然進入高度集中狀態。
遇見狀況慘烈的戰場前線,又或實力懸殊的異獸主,南斯才會這樣。
他的獸瞳緊盯阮冬的反應,隨時準備調整狀態,再度試探。
溫熱覆蓋住面板。
阮冬一頓,冰冷的腳踝在軍雌掌心逐漸回暖,他的神情也逐漸回暖。
那雙明亮的眸看著南斯,幾秒後,露出一個很輕的笑:“不用了,我我也沒那麼嬌氣。”
阮冬小聲說:“我現在是蟲,不會體寒的。”
只有小時候在鄉下,又或者冬天住在漏風的客廳,他才會開始手腳冰涼。
然而腳腕處的手掌更加用力。阮冬疑惑垂眸,對上南斯放大的獸瞳。
軍雌看著他,半晌,忽然說:“你剛剛的笑,和第一天一樣。”
他說的是初見那天,阮冬對他露出的笑。
那時南斯什麼也沒想,下意識為他摘下一朵薔薇花,而此刻,那朵花已然枯萎。
阮冬一頓,想起儲物間的大堆禮物:“你看到了?”
南斯點頭,隨後道歉:“送你的那些東西,都是按照網上攻略買的,沒有問過你的喜好,對不起。”
“之前是我太過強勢,我會改。”
“阮冬,再給我一個機會,可以嗎?”
英俊的軍雌此刻與先前完全不同,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