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現在竟被強行徵去”
姬家上任家主戰死沙場, 這任家主是姬儒父親,沒什麼打仗領兵的本事, 將振興家族的希望都寄託於獨子姬儒身上。
誰知姬儒意外身死,西北又在此時爆發戰亂, 他硬著頭皮領完命,當晚回到姬家就病倒了。
然而皇命難違。
即便是死,他也得死在戰場。
三日之後, 便是他們出發之時。
洛知雪得知訊息,第一時間就來找宋之年,這幾天甚至都睡在了他這裡,圍著他擔心得團團轉。
——答應定親後, 洛知雪已經完全不在乎洛家人。這三個月來,他頻頻住在宋之年給他買的各個宅院內,早已搬離了狹小破落的清溪院。
宋之年見他這副模樣,只覺頗為可愛,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少年發頂,彷彿在摸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
他笑著安撫他, 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放心, 只是場戰亂而已, 我會回來的。”
宋之年殺過的鬼不計其數, 每一次進無限,不踩著屍山血海絕不出來, 還不至於怕一次戰亂。
洛知雪卻皺眉,罕見地拍開他的手,長睫下的瞳仁有些嚴肅:“宋之年,刀劍無眼,你的態度太隨意了,不許這樣。”
他們此刻在城南的新宅園裡,窗外是宋之年特地挖空灌溉的偌大湖泊。七月末,滿湖的荷花盛開,碧綠水波盪漾著粉紅,瀲灩晴好。
洛知雪站在窗前,身後是連天的荷葉,臉上是真切的擔憂。
他閉眼念念叨叨:“蒼天在上,我相公不是故意如此的,各位神佛勿怪,勿怪啊”
“”
宋之年忍不住笑,心卻軟下來。片刻,輕輕握住少年溫熱的手,低聲道:“是我錯了。”
夏日陽光明媚。
他牽著有些焦慮的洛知雪走出書房,穿過迴廊,來到另一間房外,輕輕推開了門。
滿室華光驟然襲來。
洛知雪被珠光寶氣亮得眯起眼,好幾秒後,視線才再次落在房間裡。
綠褐色的瞳孔映出緋紅。
偌大房間窗戶半開,紫檀木桌堆滿金線紅綢、珠寶頭面,巨大的架子上鋪掛著一件還未縫製完成的嫁衣,紅底緞繡金紋,陽光透過鏡子反射,流轉落在流光溢彩的布料上,暈出淺淺柔光。
洛知雪一怔。
——這三個月來,他與宋之年都很忙。
宋之年是忙著籌備婚事相關,他則是忙著被繡娘量稱身形,縫製嫁衣。按照習俗,嫁衣應該放於洛家,但宋之年直接將繡娘安置在了府內,以至於這些天來,洛知雪還未真正仔細看過自己要穿戴的東西。
此刻離得近了,才發覺衣裳實在華貴。
三個月來,汴京人家議論紛紛,都說那位七皇子的下屬宋大人瘋了,命人抬著兩箱金子當眾砸錢,硬生生將汴京的所有繡娘都砸去了宋府,專心致志只為一人趕製嫁衣。
洛知雪還以為只是流言過分。
不曾想,卻比流言更誇張。
他站在架子前,仰頭凝望著那些精緻繁複的紋路,不自覺伸手去摸,指尖頓時一陣冰涼。
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