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絲嬈,你一定要記得,離紀家遠遠的,再也不要和紀家有一點關係。”範老爺急促地說,“絲嬈,爹想你快快樂樂的生活。”
大火隨著範老爺一起消失不見,令人窒息的灼熱也隨之不見,絲嬈向著範老爺消失的方向追出去:“爹,你把事情說清楚啊!”絲嬈什麼也沒有追到,只跌入無邊的黑暗中。
“絲嬈,你醒醒,出什麼事情了?”婉嫣拍著絲嬈的臉,她就住在隔壁,聽到絲嬈房裡有動靜,就過來看看。絲嬈睜開眼,對婉嫣說:“了個噩夢,沒什麼事的。”
“要打起精神來嘛,最近你的精神都不太好。”婉嫣笑著,“不開心的事情不要想太多,好好睡一覺。”絲嬈知道婉嫣的好意,但她是不能不想的。“你去睡吧,婉嫣。”絲嬈一點睡意也沒有。婉嫣笑笑:“那我先睡了。你要是睡不著的話,可以拉開窗透透氣,記得要多加件衣服。”絲嬈這才現婉嫣的心思十分細膩,絕不僅僅只是個會嬉笑打鬧的小野人。
等婉嫣走了,絲嬈加件衣服,開啟窗,讓涼涼的海風透進來。快要中秋了,天上的月亮又圓又大,照得整個海灘清晰可見。遠遠的,絲嬈見到兩個人影出現在海灘,其中一個身材高大,依稀是孟秋的樣子。
這麼晚了,孟秋到海灘做什麼呢?與他在一起的人,又是誰呢?絲嬈覺得彩之家的人叫她越來越看不透,他們都不是卓羽和滄芸所說的那樣簡單,尤其是海平,他常常會無緣無故失蹤好幾天,誰都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了。絲嬈不知道,這棟陳舊的樓裡,究竟隱藏了多少秘密。
突然,海灘上又出現一個人影,絲嬈定睛細看,竟是熙揚。熙揚似乎看到了她房間亮著燈,向著舊樓的方向走來,在窗下站定,抬頭望著視窗一動不動。絲嬈突然湧起與熙揚交談的渴望,她心中裝著秀君的事不能入眠,熙揚又是為什麼事情夜半無眠?
“這麼晚了,你不睡覺嗎?”絲嬈走出舊樓,看著熙揚,他正靠著牆,狠狠地抽菸,“還沒見過你抽菸,少抽些罷。”熙揚踩熄菸頭,聲音裡帶著點奇異的蕭索:“偶爾抽抽。”
“就是心中有事,也別抽才好。”
“在你面前,我似乎一下子就被看穿了。”熙揚嘆道,“你從來都是這麼善察人心嗎?”
“我在你面前,從來也無所遁行。”絲嬈說得輕淡,卻逗笑了熙揚。片刻,熙揚便收了笑容,認真地看著絲嬈:“你有一種奇異的力量,與你在一起,我好似什麼煩惱也沒了,輕鬆至極。”絲嬈微微有些詫異,不想熙揚也與她有同樣的感受。
“你知道,我與小蕾是異母的兄妹,但我對她母親是有怨憤的,多少也帶了些到小蕾身上。”熙揚不知不覺對著絲嬈傾訴,“我告訴自己,小蕾是我唯一的妹妹,是這世上我最後一個親人,但那也抵消不了心中的怨。於是我故意縱容小蕾,表面我待她極好,實際上,我希望她在我的縱容下變壞,最好是壞得無可救藥。我很可怕,是不是?”
絲嬈理解熙揚的感受,體貼地說:“她長成了一個活潑開朗的好姑娘,你無須自責。”
“不,你沒有看到小蕾的內心。”熙揚的聲音蒙上一層傷感,時至今日,他一見到熙蕾並不幸福的婚姻生活,就覺得有愧,“她一點也不快樂,前些日子我請醫生為她診治,醫生說她的精神長期壓抑,再這麼下去,可能會精神失常。”
絲嬈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好一會兒才問:“她不是嫁人,還有了孩子,怎麼會不快樂?”熙揚靜靜地看著絲嬈,神情說不出的憂傷,絲嬈如醍醐灌頂,顫聲再問:“難道她還忘不了卓羽?”熙揚苦笑,緩緩點頭:“小蕾來告訴我,說要嫁人,我明知道她放不下卓羽,還是默許了她的決定。”
“熙蕾嫁給誰了?”
“島上的一個小混混林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