搗爛的水果濾出橙紅色汁液,一隻修長冷白的大手握住搗棒,用力擠壓破杯中的綠皮水提子。
清透的綠色果汁同樣被濾出來,冰塊叮噹倒進杯子裡,兩種果汁分別倒進去,下橙上綠,混合成一款顏色鮮亮的天然飲品。
夏日炎炎,萬里晴空一片雲都沒有,剛過晌午,蔫嗒嗒的草葉彎下,尚未恢復精神。
時諾打著哈欠坐起,靠著沙發背發呆。
大門半開,帶著絲絲熱意的風從門外吹進來,天氣還沒有到暑熱的地步。
小狼和時諾都不能吹冷氣,小崽兒也應該適應自然溫度,恆溫系統早已被關掉。
時諾揉了下眼睛,將額前有點長的碎髮隨手往上撥了撥,但沒用,頭髮又順滑垂落,他不再做無用功,起身看一眼搖籃裡的幼崽,還在睡覺,他端起水杯抿了幾口水。
大半個月過去,再有幾天嗚嗚就要滿兩個月,又長大不少,雪白的毛髮變得濃密,不過摸起來還是軟軟的,小尾巴小耳朵也長了一點,毛絨絨分外可愛。
室內溫度還算適宜,這裡畢竟沒有太多機器和高樓。
“醒了?我做了冰鎮果汁,你的只放了一小塊冰。”修·埃爾維斯端了兩杯飲品從廚房出來。
時諾驚喜接過其中一杯,他聞到烈酒味,問道:“你那杯倒酒了?”
修點頭:“嗯,倒了一點,突然想嚐嚐。”
前天出去採買,他帶了幾瓶酒回來,有烈酒也有果子酒,但時諾現在還不能喝。
兩人坐下品嚐,時諾抿了一口,涼涼的,果汁多,更偏向常溫,不冰牙也不冰嘴,果汁的酸甜味道融合在一起,很爽口。
從懷孕到現在他都沒喝過冰飲,一下子覺得分外滿足。
修沒端出來大的水壺,應該沒有了,只有這一杯,他沒有說什麼,自己確實還不能吃冰,只小口喝著,試圖延長愉悅感。
烈酒的滋味有點特殊,混合在果汁裡泛甜,修·埃爾維斯眉頭微挑,覺得還不錯,下次試試純烈酒。
見時諾抬手撥弄頭髮,他很快喝完自己那一杯,說道:“頭髮長了,要不要剪?”
“嗯。”時諾點頭,他確實感到煩。
很快,修拿了剪刀和一個手持吸塵器出來,順手拎了把餐廳的椅子。
椅子放在門外,時諾坐好,自己圍上一條光滑的防塵布。
懷孕的時候就是修給他剪頭髮,兩人手藝半斤八兩,但他倆又不去評比發藝大賽,也不去選美,醜一點沒關係,剪短後額前和後脖子清清爽爽就好。
男人神色輕鬆,下手毫不猶豫,咔嚓咔嚓幾下,碎髮掉下的瞬間,時諾閉上眼睛。
五分鐘後,修·埃爾維斯端詳一下,又用剪刀到處修修剪剪,無論是第一次給時諾剪頭髮,還是現在,他都做的很認真。
平心而論,這髮型確實很醜,這次出去又忘記買美髮機器人了,每次都忘記。
可時諾長得太好看,白皙漂亮,即使髮型醜陋,也難以掩蓋五官的精緻和細膩肌膚。
“還要剪哪裡?”他貼心問道,對自己的手藝沒有產生絲毫的自卑窘迫。
時諾睜開眼睛,摸摸額前劉海和後脖子,額前頭髮一短,不礙著眼睛了,後脖子也舒服,他很滿意,說:“行了。”
吸塵器嗡嗡作響,處理掉防塵布和時諾脖子上的碎髮,修·埃爾維斯手心中流淌出一縷白火,掉落在地面。
火光閃爍,地上頭髮被燒得乾乾淨淨。
時諾解下防塵布,面前忽然多了個螢幕,修開啟了終端的鏡子模式。
看見鏡子裡自己的髮型,時諾有一瞬間的微妙沉默。
修·埃爾維斯沒發現,他視線都放在時諾頭髮上,又端詳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