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儀公司辦公室的張主任負責,孫曉蕾的工作就是負責外聯,前一天落實好第二天要去參觀的單位和接洽的人員,其實早都已經聯絡好了,還有導遊協助你,沒什麼大事。”
懷月不解地問:“就這麼點事還需要專門派個人?哪個人搭把手不就成了嗎?”她不悅地想,自己是編輯啊,怎麼成了辦公室打雜的了?比打雜的還糟,成了打雜的替身了。
“事到臨頭,大家手上都忙著自己的事,誰也不肯接。再說領導也不放心,怕忙中出錯給忘了。你知道辦裡下來的這種任務,做好了是應該,做不好可就是處分等著呢。我們編輯部本來就抽調了沒幾個,臨時少人說不過去。再還有,這次來的都是孩子,帶隊的老師也都是年輕人,我們這把年紀的人跟他們有代溝了,你去最合適,孩子們都喜歡漂亮老師嘛!”
懷月接了任務,悶悶不樂地走出辦公室。她身上來了大姨媽,大熱天跟著一群孩子跑來跑去,又累又不方便,想著想著就覺得委屈,現在真成了任人捏的軟柿子了。
陳瑞煬有事來找劉副總編,在門口遇到商懷月,見她沒精打采地出去,便問:“老劉,懷月怎麼了?好像不高興啊。”
劉副主編把事情一說,陳瑞煬蹙眉道:“辦公室沒人了嗎?她從不做行政的,確實也不合適。”
劉副主編道:“辦公室幾個年輕人都過去了,剩下老的醜的人家看不上,張主任開口就點懷月,她不是兼了辦公室副主任嗎?說你們商主任過來就好了,有擔子大家挑嘛,我沒法拒絕,這女孩子長得漂亮啊,誰都喜歡的。”
陳瑞煬心頭劃過一絲不快,道:“孫曉蕾一回來就把懷月替回來,老張寵愛的一支生花妙筆,哪能真當辦公室打雜的人了,一會兒他該找我理論了。”
劉副主編點頭答應。
陳瑞煬回到辦公室,翻出自己的日程看了看,第一天外辦領導要去夏令營開營式講話,他自然是要跟著去的,後面兩天倒沒什麼其他安排。又找出夏令營的行程看,無非是旅遊加一些書法課和漢語課,都安排在本市和附近的幾個市。第二天是參觀博物館,還有民俗村的造紙術,應該也不會很累。要不然剛從雲南回來,再跟著一群孩子瘋跑,這麼瘦弱的身體可吃不消。想到這裡,他心裡一驚,手上的杯子晃出幾滴水,一邊擦拭一邊發愣,自己怎麼不知不覺中竟然在想著她。
懷月跟了夏令營一天,原先的一點不滿情緒立刻煙消雲散,工作人員和帶隊老師都是年輕人,相比之下她算是年齡大的了,這些年輕人熱情爽朗快樂,“懷月姐懷月姐”叫得親熱,彼此之間很快不分彼此。再就是那些孩子,最小的7歲最大的17歲,說著磕磕絆絆的漢語,對什麼都好奇,還調皮地叫她月亮老師,看著他們可愛的笑臉,她不知不覺就把他們當成了豆豆。
夏令營安排住在一個私立中學,晚上吃完飯有一場聯歡會,因為孩子們之前就被告知要準備好自己的拿手節目,所以節目一個趕一個,氣氛熱烈。懷月和導遊一起落實了第二天的相關事宜,便穿過操場向會場走去。
月色很好,滿天星斗,遠遠從會場那邊傳來一陣陣歌聲與笑聲,懷月輕輕地哼著歌兒,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樣不識愁滋味的快樂少年,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全心全意愛著自己,而那時的自己,也確實被人全心全意地愛著,父母,老師,朋友,同學。 漂亮溫柔而聰慧的女孩,大概是很多男孩子心中的夢想吧,每天的書包裡都會發現情書,每個節日裡都能收到各種各樣的巧克力,可惜那時的自己什麼都不懂,巧克力和好朋友們分享了,情書被媽媽如臨大敵地收走了,而她則悠然地站在一邊滿不在意地偷笑。
“唉——”她長長地嘆了口氣,是不是那個時候太過奢侈,老天要懲罰她的少年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