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聽馬伕韓子山如此相問,奇道:“您何出此言?”馬伕韓子山怪笑一聲道:“你言稱被沈無懼救下時,自己也只有普通江湖漢子的本領,卻為何反而能將黑雲逸擊敗,又救下了沈無懼?”蒙面女子聽了,連連點頭,沉聲道:“山大叔問得有理。”說著,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撫著木梳,對李玄淡淡道:“先前我就告誡過你,要如實回答。看來,你若非撒謊,便是隱瞞了什麼。”李玄聽韓子山與蒙面女子這般問自己,知道因先前沒有說出君王山往死生洞中的奇遇,惹得二人起了疑心。
看來自己若再隱瞞下去,還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李玄性格堅韌,心下坦然,不怕麻煩,不受威脅,而且在君王山往死生洞中的遭遇,也並非見不得人。他淡淡一笑道:“既然二位問到了,那在下便如實相告。只是我所歷之事匪夷所思,說出來,你們也不見得相信。”馬伕韓子山見李玄淡淡的樣子,倒有些佩服他臨危不懼,始終笑看生死的豪氣,冷冷嘆道:“匪夷所思?好啊!我看你如何編下去。”李玄見二人分別站在屋內兩個極有力的位置,儘管距離自己不過丈許,其間一個負手而立,看似淡定從容,長袍卻無風自動,蘊含內力。另一個單手拿著木梳,另一手掌展開,殺機隱隱。他仰天哈哈一笑,俯下身子將先前踢飛的柴火撿回,取出火折,煽風將柴火點著,這才雙手一攤道:“二位前輩不必如臨大敵,以你們的功力,只一人便可取我性命,又何必如此緊張?”
馬伕韓子山聞言,噴的一笑道:“好好你當真是我多年來僅見的豪勇男兒。煙姑娘,你備的酒還有麼?”蒙面女子點了點頭,從外面馬鞍上取來牛皮酒囊,交給馬伕韓子山,輕聲道:“山大叔,你酒量不淺啊。”馬伕韓子山搖搖頭笑道:“我酒量不高。但適才與這混小子一戰,突然有些愛惜他了。嘿嘿,不過借酒助興而已。”言畢,又笑眯眯的對李玄道:“喂,混小子,你是叫什麼名字來著?嘿嘿我自來敬重不懼生死的英雄,多年來卻總難以遇見。如今,你算是一個。來來,咱們先痛快對飲一番哈哈,待會兒若被我拍死了,肯定不會覺得痛。”
李玄拿過酒囊,飲了一大口,笑道:“前輩不但武功高強,恐嚇的本領也獨一無二。”言畢,仰天大笑,也不管馬伕韓子山吹鬍子瞪眼的樣子,便將自己如何落入山崖,如何誤入往死聲洞之事,簡略說了。馬伕韓子山聽完,似聽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話,捧腹狂笑不停。半晌止住了笑,這才瞪著赤紅的眼睛,對蒙面女子道:“煙姑娘,你說這混小子是不是瘋了?他竟敢當著你我的面,以這等粗劣的話兒相欺我們。你說,他該不該死?”蒙面女子把玩著木梳,沉思片時,才緩緩道:“他所歷之事,雖然匪夷所思,但描述的人和景物倒不失真。”她轉頭對李玄道:“若照你剛才說的,你這渾身的本領,是從無名骷髏遺留的兩個小本子中學來的?”
李玄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蒙面女子又道:“如此看來,石室那個無名骷髏豈不正是當年離開柔姑娘的負心人麼?”
馬伕韓子山聞言,大搖其頭,喃喃道:“不可能,那負心人早年便已罕有敵手,整個江湖上能殺得了他的沒幾人。”說著,突然躍起,森然道:“煙姑娘,我們不能讓這混小子去見柔姑娘。我殺了他,你取了他的古劍,咱們一起到山莊交給柔姑娘。”
蒙面女子奇道:“為何要我取?哦,我明白了,你擔心柔姑娘責怪你濫殺無辜是不是?”
馬伕韓子山點點頭道:“我怕她因責怪我而生氣。唉惹她生氣,我會寢食難安。”
李玄又飲了幾大口烈酒,雖面不改色,其實已有些熏熏然。當他聽到馬伕韓子山言語間直將自己視為掌股玩物,隨時可取走性命,不禁哈哈大笑道:“前輩怕惹柔姑娘生氣,難道就不怕惹我生氣麼?來來,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