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笑道:“夠了,夠了,江南之地除了產棉布,產絲綢,還產出供應全國之用的糧食。咱們手中有錢,又守著如此糧山,若被餓死了豈不是笑死後人?”
幾個人紛紛叫好,張石頭當即就表示,要將所有黃金都提出來去民間收購糧食。李信卻叮囑了一句:“不必全拿出來,先拿出來一萬兩黃金,收的糧食足夠咱們吃用兩個月了。”
這時,米琰才道:“時下銀賤金貴,若將黃金折成白銀,再去民間採買糧食,當可吃用三月有餘!”
陸九嘿嘿笑著,“還是讀書人細緻,平白又變出一個月糧食來,俺算服你了!”他說的暢快,好像全然忘了,就在剛才還面紅耳赤的要與之拼命。李信一拍腦門,“元長說的是,眼下一兩黃金可折成十兩白銀,眼下米價雖貴,就算三兩一石,還能買到三萬多石,足夠咱們吃上小半年了!”
龍潭縣令陳文柄正在工地上忙活的熱火朝天,忽然又接到了李信的公文,他正要拆開看,那來送信的軍將卻說先不急看,外面有銀錢與他交接。陳文柄納悶不已,卻也跟了去縣衙,只見縣衙門外一輛輛騾車,上面整箱整箱的竟全是白花花的紋銀。
陳文柄只覺得嗓子發緊,結巴的問了一句:“全,全是給我的?”
那負責押運的軍將點頭道:“沒錯,縣尊趕快與俺交接吧,營中等著俺回去呢!”
陳文柄震驚了,呆呆的望著銀車出神,直到軍將喚他才緩過神來,當即傳來了衙中所有佐吏清點紋銀,竟足足有十萬兩之巨。他在南直隸當了這麼多年的官也從未見過如許多的紋銀,眼看著白花花的紋銀,心下激動不已。
直到此時,他才想起來問那押運銀車軍將,“不知鎮虜侯交給下官這許多紋銀,有何用處?”
軍將笑道:“問的好,俺們大將軍要縣尊在應天府代收糧食,十萬兩全部用出去!”
聽說李信要他代收糧食,立刻覺得茲事體大,身子不由得直了直,問道:“不知鎮虜侯想收糧食幾何?眼下正值青黃不接的時候,米價比之平時要貴了不少……”
李信要龍潭縣代收糧食,陳文柄就已經明白,這是要他代收軍糧。收糧食不成問題,江南產糧之地,就算青黃不接的時候,收十萬兩銀子的米也是易如反掌。只這米價與米量卻要與鎮虜侯計議好了,否則貴賤高低不同,差事辦砸了不說,還吃力不討好。
“縣尊且聽了,俺們大將軍說了,十萬兩銀子只要你收三萬石米,所餘銀錢統統歸縣尊府庫,權當支付一應人手的酬勞。只有一條!”那軍將聲音驟然提高,加重了語氣:“不得有黴變糧食,若吃死了人,拿你一人是問!”
李信如此大方,陳文柄心裡早就樂開了花,自然一口應承:“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這種黑心腸的事,下官決計不會去做的,絕技不做!”
直到銀箱入庫,陳文柄還戀戀不捨的在庫房外徘徊,十萬兩銀子收三萬石米,也就是說中間給了他三千石的米空間,折成銀錢也有萬兩之多,補一補任上的虧空也富富有餘了。
想到即將有萬兩白銀到手,陳文柄只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幹勁,恨自己不能分身,一面監督織布廠,一面負責收米。這裡棉他還有個計較,那軍將只強調了說不許收黴米,卻沒說不許收陳米,陳米與去歲新米想必自然又是另一個價格,其間獲利的空間也就更大。而且周邊大戶也樂得將手中陳米變成現銀,比起收去歲的新米又更容易。
陳文柄想到做到,一刻都不耽擱,令師爺些好文告,四處張貼,自即日起縣衙收縣中陳米。佈告剛剛貼出去,便有大戶和米商蜂擁而至,只不過龍潭縣是小縣地方小人口少,一舉收三萬石只怕掏空了縣裡的儲備,萬一遇到災年豈不是要抓瞎了?有了這個計較,陳文柄就不急著在本縣收米了,而是遣了佐吏提著文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