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奎的轎子剛抬出門去,卻猛然停住了,轎子裡的周奎發覺有異,便斥道:“怎麼了?怎麼不走了?”
卻聽轎伕哆哆嗦嗦的道:“老,老爺,有,有人攔轎!”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攔老夫的轎子。趕緊開啟,趕走,速速進宮,耽誤了大事有你們好看的!”
周奎囉哩囉唆的交代了一對,卻仍不見外面有所動靜,急怒之下便衝出了轎子,剛想破口大罵卻是話到嘴邊又笑了。
“這,這不是徐公嗎?怎麼還耽擱在路上,不是,不是回宮了麼?”
攔轎子的人正是宦官徐高,徐高皮笑肉不笑,畢恭畢敬的對著嘉定伯周奎行禮。
“奴才候在這等著國丈爺頭疼病好呢,正好商量一下借款的事體!”
周奎聽那徐高不依不饒,才知道遇見了難纏的角色,想要再裝病卻是在街上又拉不開臉來,只好硬著頭皮道:“捐,捐,萬歲爺要老夫捐多少?”
“不多,萬歲爺說了,十萬兩,只要嘉定伯肯帶這個頭,往後肯定不會虧待了您老!”
“好說,好說!”
周奎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一邊陪著笑。心理面卻是暗罵著,什麼往後不會虧待了,空口白牙的就像誑走老夫十萬兩銀子?真是應了刻薄無情的名聲呢!
但是一張嘴卻又換了副態度。
“十萬兩,實在太多了,老夫,老夫實在拿不出那麼多啊!”
徐高仍舊是那副畢恭畢敬的態度,也是頗感為難的道:“哎呀,奴才也是奉旨來的,沒有萬歲爺的旨意,奴才也做不得這個主啊。不如這樣吧,您老親自去求求萬歲爺,奴才也好有個交代不是!”
周奎暗罵這徐高狡猾,讓他去見那刻薄寡恩的皇帝,豈不是一腳踏進火坑裡去嗎?他是萬萬不會去的,不過還得和那徐高虛與委蛇。
“好說,好說。老夫這就進宮去,這就進宮去,要不徐公與老夫一同走?”
徐高趕緊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國丈爺先請!”
周奎得意洋洋又回了轎子裡,扯著嗓子替轎伕喊了聲起轎,幾個轎伕肩上使力便將轎子抬了起來,顫顫巍巍的向紫禁城而去。
徐高看著逐漸走遠那乘嘉定伯的轎子,衝著地上狠狠的吐了口痰,久久才憋出了一句。
“什麼東西!”然後也帶著人奔紫禁城而去。
嘉定伯周奎的確是去了紫禁城,卻不是去見天子朱由檢,而是直奔後宮去尋自家的女兒周皇后。
“女兒啊,女兒啊,你可得救救爹爹啊!”
周奎剛見了周皇后,還麼等站穩腳跟便連哭帶嚎,將周皇后驚的花容失色。問了好一通,才明白原來是為了捐款的事而來。周皇后這才鬆了一口氣,“還道是什麼事,不久是借款麼?皇上有了難處,你們做臣子的也得分擔一下不是,更何況皇上又是女兒的夫君,父親更不應該吝惜錢財……”
周奎聽著周皇后的語氣裡多有偏向著皇帝的意思,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又開始哭窮。
“女兒啊,今歲往關外走商投了大筆的銀子,因為眼下大戰,一兩銀子都沒回來,咱家現在都快揭不開鍋了,皇上讓爹爹捐十萬兩,這不是要了爹爹的老命麼?現在別說是十萬兩,就是一萬兩也拿不出來啊!女兒啊,你得救救爹爹啊,你若是也說不上話,爹爹也只有效仿那武清侯……”
周皇后慌忙將自家父親扶了起來,也跟著抹起了眼淚,“父親你這是何苦?”周奎的這一番做作果然起了效果,周皇后也跟著哭了一陣之後,幽幽一嘆。
“萬歲爺畢竟是有了難處,咱們身為皇親本就該做個表率……”周奎聽著女兒的話不對味,剛想說話,卻被周皇后制止住。“父親你就替皇上做這個表率,至於銀子麼,由女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