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腔吼道:“萬歲,臣冤枉啊!請萬歲為臣做主啊!”
文華殿中不知是哪位大臣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喝問了一句:“蠢貨,聖上問你,所告何人,沒問你冤不冤枉!”
高平仁被這平地一聲吼驚得一身冷汗,趕忙老實回答道:“臣狀告徵西前將軍山西鎮總兵官李信!”
“說,狀告李將軍何罪?”
文華殿中又響起了剛才那官員的斷喝,這一聲問也是揣度了皇帝,才敢代為問出的,實際上皇帝也正要問這個問題的。
“回,回陛下,臣,臣狀告李信縱容親兵為害地方,搶掠財貨,燒了,燒了永平城、永平城北門、北門”
“搶何人財貨,又如何燒了永平城門?”
高平仁緊張的臉上汗水如豆落下,口中結結巴巴的道:“搶,搶臣的私產,以,以詐術燒了永平的城門。”
“那李信親兵幾何,破得永平重城?”
高平仁心道,怕什麼來什麼,卻又不敢不答,可是答了也不敢答假話,否則一經查實就是個欺君之罪啊。
“回,回陛下,足,足足有十餘人!”
此言一處,當即引發了文華殿內的鬨堂大笑。
殿中的文官們似乎膽子也大了起來,紛紛責問道:“如何,如何?足足有十餘人之多?哈哈……哈哈哈……”
“你來說說,他們十餘人是如何破了永平城的,若是所及不差,永平城中亦有守軍三千吧?”
三千守軍打不過十幾個人,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果真如此,這高平仁可算是個出類拔萃的蠢貨了吧。
高平仁當然不能將此事照實說,這等事無從查證,自然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不是,不是他們破城,是,是末將聽聞他們是李將軍麾下親兵,誠心,誠心相邀,這才,這才讓他們得著機會趁虛而入!”
如此說還算有情可原,但依舊有大臣對其不依不饒。
“就算如此,那十幾個人又是如何在三千守軍面前燒了你的北門,又是如何在三千守軍面前明目張膽的搶你傢俬?”
“這,這,這,是那牛蛋卑鄙,劫持了末將,末將受制於人這才使其惡行得逞……”
眾臣算是勉強接受了高平仁牽強的解釋,但一個無能的印象已經落在了每一個人的心裡。畢竟不管對方如何卑鄙狡猾,他手中擁兵三千,就連這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嗎?真不知兵部是如何選了這等無能之輩,來守重鎮永平的?
大明天子朱由檢面色已經十分難看,沉的似乎可以滴出水來。如此無能的將領,當真是聞所未聞,今日算是長了見識。一時間對李信親兵搶掠燒城惡行的怒意都轉移了幾分。他恨不得上去踢他幾腳,問問他若對方乃是韃子奸細,偽裝襲城他又該如何?
這等蠢貨朱由檢懶得再多問一句,剛想命人送到都察院去問罪,卻聽那高平仁又繼續說道:“末將是被,是被李信的親兵隊官牛蛋擄來京師的,他們昨夜故態復萌,在,在關廂縱兵搶掠,幸被五城兵馬司所擒獲,否則遭受塗炭的就是我大明京師的百姓了啊!”
說畢,高平仁伏地大哭。這句話讓朱由檢心頭陡然一跳。關廂之外搶掠百姓,難道就是昨夜宦官稟報的那些人?
“老師可知昨夜有多少人搶掠城北關廂?”
這句話卻是朱由檢問張四知的,張四知根本沒想到皇帝突然會問他問題,這事他只是隱約得了一句稟報,詳情並不十分清楚,畢竟這等盜匪之事平素裡不算少,他一個內閣大學士不可能天天去算計這等細微小事。但是,這等微末小事只要出得皇帝之口便絕不是小事,因為只要一句對答出錯,便是失職失責。
張四知平心靜氣,“回聖上,只有城北關廂一夥人!”
具體數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