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了起來。
“本官且問你……啊……”
陸九摟頭給了周瑾一巴掌,“跟誰本官本官的?叫將軍!”
周瑾怒目而視,這回他猶豫了,沒有輕易的罵出口,他不怕捱揍,卻是畏懼這種精神上的折辱,就是再硬的好漢也懂得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運了半天氣,最終還是憋了回去,一聲不吭。
陸九卻不依不饒,又是一巴掌朝腦袋頂拍過去。那周瑾也是捱得打多了,反應也快了不少,一偏頭躲了過去,但卻沒料到陸九反手又甩了回來,正結結實實拍在他臉上。
“你不是有話要問麼?怎麼不問了?”
李信心裡裝著事懶得理會這倆人,剛準備催馬離開,卻聽周瑾道:
“教習可是要回高陽?請一定尋著,尋著閣老下落。”
李信沒有回答,催馬去了隊伍前方,高陽無論如何都要去的,他在等派去高陽偵查的探馬。終於,臨天黑時,探馬回報,高陽城大火燒了三天三夜,如今已是一片白地,一座死城。
難道韃子屠城了?李信的心揪了起來,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他曾問過周瑾城破時的情形,是魯之藩令軍卒強行架走的孫閣老,他也在第一時間便跟著突圍出去。民夫百姓們也跟著出來不少但終究有超過半數的百姓留在了城內,這些人究竟是生是死,實在難料。
李信還有更擔憂的,韃子大軍似乎人間蒸發了一般,多爾袞和杜度究竟去了哪裡?一路摸索,連夜行軍,終於在子夜前趕到了一別旬月的高陽。
天邊一輪明月散發著冷厲的光輝,殘垣斷壁與瀰漫在空氣中仍舊未散的燒焦氣息,時刻提醒著李信,此處已經人物皆非。他曾寄希望改變歷史的水泥城牆也已經被毀成數段,滿城百姓不是逃往便是與整座城化為灰燼,孫承宗生死不清,下落不明。
李信內心當中突然升出一絲迷惘,這是自穿越以來從未有過的。他以為智機在握,卻不料想歷史的車輪繞了個大圈子以後,又拼命的往原本的軌跡上奔去,自己想去阻止還來得及嗎?
……
朝陽初升,金色光輝塗滿了北京城牆,使之巍峨而又雄壯。可與這極不相稱的是震耳欲聾的喊殺之聲,大明京師正經歷著一波又一波潮水般的攻擊。
被驅趕蟻附攻城的有投降的明軍,還有大明百姓,這是韃子的一貫招數,城牆之上新換上的監軍太監,沉著而又淡定,北京城牆高四丈五尺豈是那麼容易被登頂的?
滾木雷石落下,順著雲梯攀援而上的蟻附大軍紛紛跌落城下,這些人絕大多數一個月以前還是大明的子民,但現在他們已經從了韃子,攻擊大明的京師,他們就是賊,監軍太監沒有一絲憐憫之情,他扒在女牆之上,眺望遠處大纛,那底下就是多爾袞嗎?你就這點本事了嗎?
突然,監軍太監的瞳孔猛然收縮,一排排巨大的鐵炮被推到了陣前,這,這不是紅夷大炮嗎?他曾去遼東監軍,自然識得此炮。紅夷大炮一炮打出去三里之內盡皆糜爛,韃子又從何處得來的紅夷大炮?他的情報裡可沒有韃子還帶著紅夷大炮這一說啊!
紅夷大炮隆隆之聲,將監軍太監震了個心神俱顫,六神無主。
紫禁城內,早朝已散,大明天子朱由檢特地將楊嗣昌留了下來,商討眼前局勢。韃子就在城外,身為大明天子的朱由檢寢食難安。再者,被韃子幾次三番打到京城之下,這是大明王朝前所未有之事,他實在愧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楊嗣昌雖然能出謀劃策,卻不是帶兵的將才,韃子兵臨城下,他自問以京中營兵自保還是綽綽有餘的。若讓他拿出什麼可以退敵的法子,也只有召集天下所有兵馬勤王了。
早在月餘之前,皇帝便已經下詔責令天下兵馬勤王,但絕大多數的地方總兵都推諉不前,直至今日還在搖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