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法警,開啟了手銬。
雙手銬的時間過長,一開啟手銬,麻木的雙臂一下子垂了下來,就象是不屬於自己的一樣。稍稍活動了一番,看了一眼逐漸恢復了一些知覺的手腕,手腕上早已經有了兩道深深血痕。
陳進抬起還在不斷髮抖的手,夾住叼在嘴上的香菸,彈了彈菸灰,眯著眼睛道:“沈檢,我需要時間休息一下,最好能把我的衣服還給我,再給我點吃的喝的,然後讓我睡上一覺。”
聽到陳進的要求,沈國平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看著陳進平靜的神情,他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這個年輕人該不是再耍花樣吧?
“陳進,你不要得寸進尺。告訴你,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要逼我對你上措施。”正準備記錄的田厚仁聽到陳進的要求,抬起頭對陳進冷笑道。
陳進並沒有理會田厚仁,此時的田厚仁在他的眼裡不過是條瘋狗罷了,他依舊平靜地和沈國平對視著沒有說話。
沈國平盯著陳進的眼睛,目光逐漸變的嚴厲,但是很遺憾他沒能從陳進的眼神中發現什麼,這個年輕人的眼睛象一泓深水,讓他看不透。
“好!”沈國平深吸一口氣,最終點了點頭:“我答應你。不過,最多隻能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後,我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沈國平最後的一句話充滿了威脅的味道。陳進的嘴角微微向上翹,朝沈國平點了點頭。
第二章 痛定思痛
“沈檢,這小子該不是想耍什麼花樣吧?”走出訊問室,田厚仁有些狐疑地說道。
沈國平透過床上的小窗子看了一眼正在喝水的陳進,臉上閃過一絲猙獰道:“就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他想耍什麼花樣就上措施。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儘管沈國平說的輕鬆,但是他的心裡也沒底,審查陳進表面上是反貪局收到舉報他在石新路建設工程招標中收受賄賂洩露標底的舉報信,但是誰都知道這次石新路專案的中標單位——昌華建設集團是縣長王培林的關係,陳進又是王培林一手栽培的。趁著王培林率隊去日本考察的機會,突擊審查陳進,從而達到挖出王培林的目的。這是縣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丁春明在事先就暗示過他的,並且明確要求必須在王培林做出反應之前拿下陳進。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兩天了,對於沈國平來說時間也是相當緊迫。
法警拿進來一袋麵包,兩瓶礦泉水。沒有歸還自己的衣服,扔給陳進一件半舊的軍大衣。裹著軍大衣,灌了兩口冰冷的水,乾涸的喉嚨感覺好了很多。陳進一邊咬著麵包,十六年前的往事在腦海中展現。
十六年前,他二十四歲,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剛剛滿兩年,已經是新梅縣交通局基本建設科的科長,負責全縣交通基礎設施建設的設計、招標、施工、監理等管理工作。這在當時家鄉新梅縣是一個炙手可熱的位置。這一切除了陳進自身的業務能力十分出色以外,主要是有賴於自己在高中時期的死黨王強的父親,時任新梅縣縣長王培林的賞識和提拔。
當時,正值新梅縣交通局正在實施總投資一點五億,石新路新梅縣境內全長六十公里的道路建設工程,陳進是這個專案的招標負責人。中標單位是來自石城市的昌華建設集團。在招標之前,陳進就隨王培林在石城和這家公司的董事長梁昌華碰過頭。陳進不是一個笨人,對王培林的意圖也是心領神會,在開標之前,“不經意”將標底透露給了昌華建設集團,最終昌華建設集團以最接近標底的價格中標。
但是開標一週後,也是王培林率領考察團赴日本考察的第二天,陳進突然被檢察院反貪局以涉嫌受賄、洩露石新路標底的罪名帶走。陳進在反貪局的訊問室中頂了兩天兩夜之後,心理防線終於崩潰,在當時反貪局局長沈國平的誘供之下,坦白了全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