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會在午夜時分來找她,雖然她知道該拒絕,卻總是在見到他無辜清澈的眸光下投降,無奈地和他分享枕頭與棉被,然後聽著他說話直到他入睡,這似乎已經成了她的習慣了。
不過清晨醒來她見不到他,因為他總是在天沒亮之前就離開她的房間,她清楚他在顧忌什麼,無法言明也不想言明的她,只好任憑遺憾在每日清晨肆無忌憚的侵犯她。
今天他離開的特別早,在他離開之後她也跟著醒了,再也無法入睡的她盯著天花板發愣,不過幾秒鐘之後她就起床梳洗並離開房問。
她站在長廊上靠著透明的玻璃窗等著太陽昇起,來到沙烏地阿拉伯後她從來沒看過日出,以往她最喜歡在北海道的湖岸看日出了,她只要一有空就會往北海道的湖泊區跑。
在天際漸露曙光之後,她也跟著露出一個愜意的輕笑,已經很久沒這麼優閒的她連帶的警覺性也降低了,絲毫沒注意身邊多了一個人。
“你不能留在這裡。”
戚皖棠站在她身側,一把短刀出其不意的插入她的腰際,卻未見她有任何的訝異,只是一如方才的輕笑。
這令戚皖棠震驚不已,立即再補上一刀。
她的存在已經嚴重的影響到單夙楓,更讓他逐漸露出一個男人不應該有的依賴,而他絕對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範遲荷默默的吃下兩刀,拉著他的手拔出刀子,刀口轉向她的胸口,並且刺入一寸之深,鮮血立即染紅她的睡袍。
早在她平安的在雲居清醒時就覺得訝異,為什麼應該會殺她的人,竟守在身邊保護她,她也一直知道戚皖棠會動手殺她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卻沒想到他根本無心殺她。
如果真的想殺她,刀子應該會落在她的胸口而非腰際。
戚皖棠反手抵著刀刃,讓它不再深入她的胸口,他讓她的堅決駭著,更無法想象這女人的思考模式,她的力道大得讓他心慌。
“海……夜……”範遲荷輕笑著喊著他的別名,她一直等待的時刻終究還是來了,早就知道不離開的結果會是這樣,可是還是留了下來,或許這就叫自作孽吧!
雖然他極力在她面前隱藏身為殺手的戾氣,但同為殺手的直覺早讓她做好了心理準備,隨時讓他結束生命。因為這世上能將殺氣完全隱藏的人只有一個人,就是他們的冰璃。
“你竟然知道我的身份?!”海夜是他在黑海的另一個身份,是黑海原親自賦與他的,要他終身跟隨並保護單夙楓,這件事連單夙楓都還不知道,想不到這個女人卻早就知曉。
看著鮮血從她身上的三道傷口汩汩流出,她卻絲毫不鬆手,好似只要他稍微放手,短刀就會立即插入她的胸口,他知道她並不怕死,但是怎麼會這樣?
他曾經聽過單夙楓提過她輕視死神,難道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現在他能瞭解為什麼單夙楓會擔心她毫無預警的離開,因為她可能會像現在這樣,拉著他的刀深深的刺入自己的身體。
倔氣。
這兩個字竄入他的腦海,讓他為自己動手傷她而後悔。原本清楚的認定現在摻雜了不確定。
這樣的女人留在單夙楓身邊到底是好是壞?他也無法斷定了。
範遲荷見著他眼裡的遲疑讓她有難掩的失望,但是身上傷口的鮮血不斷流著,因為失血過多讓她漸漸地感到四肢冰冷,連和他爭短刀的手也慢慢無力,即使如此她還是不肯放手。
戚皖棠知道該結束這種對峙,所以伸手往她的頸項打了下,希望她能夠昏厥,這是他第一次遇上這種女人。
範遲荷眼前驀然一黑松開了手,被爭奪的短刀也掉落到地上,在無聲的長廊上這聲音顯得驚悚,她不情願的閉上了雙眼落入黑暗。
見她終於倒地,戚皖棠才鬆了一口氣,他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