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與往日別無二致。
她精心培植的白茶花植在院角,渾然不知主人的謝世,唯有朵朵圓盤一般,正開得丰神凜冽。
辛側妃回想這半年來自己身邊跌宕起伏,到好似步步驚心。如今連好姐妹都留不住,也是悲從心起。
可憐那茶花是杜側妃手植,命人移到自己院中,再將杜側妃的小院依舊封存。
卻說慕容萱當日得了杜側妃贈的那塊模板,並不留著自己把玩,當日便與母妃一起,送到了孟昭儀宮裡。
孟昭儀胎相已穩,依舊每日小心翼翼。除去一早一晚由宮女嬤嬤們扶著在自家宮內後花院裡散散步,依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安心養胎。
慕容萱本是長春宮的常客,孟昭儀見了他十分喜歡。又聽他得了一塊木版不敢自專,反而想要留著給未來的小弟弟把玩,疼愛之情更為氾濫。
瞧著那木版小巧精緻,又透著些窩絲糖的甜意,孟昭儀便也手癢,由慕容萱教著,印了幾張年畫來瞧。
因她一時喜歡,宮人們便未收起。窩絲糖清透的甜意薰得人萎靡,第二日晚間,孟昭儀就有些吃不下飯去,只做是天熱人懶,偏是沒人往那木版上頭去想。
杜側妃百密一疏,沒想到慕容萱將那塊木版轉手送人,偏偏又是擱在有孕的孟昭儀宮中。
孟昭儀孕中本就體質較弱,對那毒藥的氣味便格外敏感。再偶爾把玩了幾次,不過三兩日的功夫,便覺得腹內胎動頻繁,胸悶氣堵,還不時嘔吐。
懷胎七月,孕吐的症候早過,孟昭儀還從未似這幾日這般辛苦。飲了些溫涼的梅子湯,依舊壓不下那股煩悶,孟昭儀哇的一聲便全吐在榻前的漱盂裡。
宮裡的嬤嬤們瞧著不似是孕間反應,催著宮人們趕緊去請太醫,又報到楚皇后與徐昭儀面前。
毒藥的日子尚淺,太醫們竟未查覺。給孟昭儀搭了脈,的確心虛氣短,當下開了些溫補的藥物,要她輔著些酸梅蜜餞下嚥。到了下半夜,孟昭儀腹中胎兒一陣折騰,下半身竟是出血不止,有早產的徵兆。
宮裡早置了產房,到不慌張。接生婆子們將杜側妃抬上產床,助她生產時,才發現腹中原先好好的胎位竟掉了個,如今偏是胎位不正。
杜側妃本就沒有力氣,折騰了半宿也生不出來。到了天將明時,出的氣比進的氣更少,大有不勝之態。
楚皇后與徐昭儀不放心,這一夜都守在長春宮內。聞得太醫稟報,母子兩人都有性命之憂愁,氣得楚皇后一掌拍在旁邊的案几上,鎮得案上花瓶搖搖欲墜:“往日總說昭儀娘娘這一胎十分康健,如何會催動胎氣,引得早產?”
怒歸怒,整個太醫院已然束手無策。接生婆子們忙著給杜側妃按摩,將要糾正胎位,無奈那嬰兒的頭就是轉不過來,只露出小小的腳丫。
楚皇后無計可施,唯有命人送子娘娘像前去多燒幾柱香。又人等在金鑾殿外頭,崇明帝一下早朝,便請他往孟昭儀宮裡趕,來見這可憐的女子最後一面。
動靜鬧的這般大,整個後宮裡都不安生。想著如今慕容薇與這兩位昭儀娘娘親厚,羅嬤嬤便也將事情稟到了她面前,問她可要見孟昭儀最後一面。
昨日是羅嬤嬤的生辰,慕容薇允了羅蒹葭在宮中留宿。羅嬤嬤稟報時,羅蒹葭也在臉前,兩人正談論著衣裳上的繡樣。
因是一早一晚的天氣漸涼,慕容薇想著做件夾紗衣,想著羅蒹葭的繡功好,便請她替自己描幾個花樣。
羅蒹葭望著窗外那一掛一掛開得如瀑的紫藤蘿,正取了筆細心勾勒,聽了羅嬤嬤的話,慕容薇驚得花容失色,羅蒹葭的筆也吧嗒一聲落在紙上。
前世裡孟昭儀是因著皇祖母離世傷心難過,孩子不足兩個月便流了產。如今好歹有了七個月,宮中又沒有黑手,正是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