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東西盡歸國庫,根本算不得秘密。
兩位大人卻早受了陳如峻囑託,一定要問出無錫梁家的究竟。錢唯真推諉不過,再瞧著堂下那些個五大三粗的獄卒,還有那些晃眼的刑具,生怕皮肉受苦,只得一股腦交待出來。
記載著梁家不光彩交易的賬簿,除卻交給蘇光復的那一份,錢唯真手中另有一份,藏在錢府外書房的暗格之內。
魏大人立時人取回,翻看梁家種種無良行徑,果然是因為千禧教手裡握著無錫梁家的把柄,才說動梁家為蘇暮寒效力。
有了錢唯真這個供詞,刑部即刻發下公文,先削了梁家皇商的名頭,羈押了梁錦記的梁夫人,同時出一隊官兵往無錫拿人,將梁老太太、梁老爺等人一併押入姑蘇皇城。
梁家舊時收購軍需物資的證據確鑿,本就盡是些受不得皮肉之苦的傢伙,囚車一入京,梁老爺便嚇得立時招供,懊悔自己不該存了賣女求榮的心思。
梁錦官坐著她妄圖躋身侯門顯貴的春秋大夢,直待瞧著詔獄那刺目的字樣,才算真正夢醒。她從雲端直接墜落地面,摔了個七葷八素。
梁夫人與她關在一處,瞅著這個始作俑者到如今依然不知悔悟,恨不得立時掐斷她的脖子。
聽了梁家與蘇暮寒的交易,魏大人與沈大人相視而笑,嘴角深深泛過譏誚。
曾幾何時,蘇暮寒名動姑蘇皇城,是多少候門千金的夢中良人。
若不是為著他與慕容薇青梅竹馬,是當朝駙馬的不二人選,官媒大約早便磨平了安國王府的門檻。這般如在雲端、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如今竟淪落到為了謀算幾分錢財而與商戶聯姻,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此說來,千禧教已然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若不是有極好的利益當頭,他們不會輕易幫錢唯真的忙。魏大人抽絲剝繭,再次提審錢唯真,要他交待是如何與千禧教達成協議,才讓千禧教允諾送錢家二子出逃。
錢唯真為女兒的名聲著想,沒有吐露功成之後那位列四妃的交易,而只是坦白曾給蘇光復留過一封寫給錢瑰的家書,命錢瑰將手中所有能排程的銀錢都劃歸千禧教所有。
兩件事如出一轍,連梁錦官這等的商戶之女,蘇暮寒都能耐下性子籠絡。錢家富可敵國,錢瑰又是昔年名動姑蘇皇城的名媛,蘇暮寒為著聯盟穩固,又如何肯輕易放過?
縱然錢唯真不說,他替錢瑰許下終身的行徑也清晰可辨。
口子一旦撕開,接下來的審訊便再無阻力。蘇家老宅透過劉本的關係打動江陰地段,將罌粟直接運往雲南的醜行也揭露在人前。
江陰幫牆倒眾人推,又犯了謀反的大罪,滿朝文武沒有一人替他們求情。在刑部與大理寺同時呈上將錢唯真、劉本、錢玟、錢珏等人殺無赦的奏章之後,滿朝文武沒有一人反對。
崇明帝當下御筆硃批,定了秋後問斬。
第六百五十一章 決裂
正月還未過完,東北方的高麗國了大隊使臣入京,求見崇明帝。
使臣們不僅帶來了新繼位的仁宗皇帝李承浩的親筆國書,還帶來了豐厚的禮品,想要與西霞重修舊好。
正月十六的大朝會上,陳如峻曾經啟奏過,如今高麗國老皇帝駕崩,新皇李承浩繼位之後,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民間,都口碑頗好。
勤政愛民,當是為君之道。高麗有賢君若此,陳如峻不願意斷開與他們的邦交。他建議為了彰顯西霞的仁厚和雙方睦鄰友好的誠意,由禮部代崇明帝送上一份賀禮,恭賀這位新皇繼位。
崇明帝也曾經御筆硃批,交由禮部辦理。禮部為此特意派遣使者遠赴高麗,並且得到了仁宗皇帝的熱情接待。
其間仁宗皇帝還曾提到,中原文化博大精深,他不日將派遣使團去感受一下西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