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清晰,到似是自己有了儀仗,責備羅嬤嬤不把對方看在眼裡。
流蘇的衣衫總是特別改制,將纖腰收得極細,襯出整個人的玲瓏有致,這樣狐媚的丫頭放在公主身邊,遲早是個禍患。
好在如今公主明白,不再一味護著這囂張的丫頭。
羅嬤嬤早看不慣她的虎假狐威,張口叱道:“此一時彼一時,主子們大了,便應當男女有別。你不知護主,惹了公主受氣不說,反而平白落人口舌。如今是在外頭不便嚴懲,只罰俸三月,若有下次,二罪歸一。”
羅嬤嬤本是璨薇宮的掌事,不然當日也沒有杖責瓔珞的權力。流蘇本是看慣了別人的笑話,不想今日這懲罰結結實實落在自己身上,臉上便有些掛不住。
流蘇自認受了委屈,晚間替慕容薇卸妝時,一邊拿桑葉茉莉花水替她篦頭髮,一邊期期艾艾說與慕容薇,告羅嬤嬤的黑狀。
慕容薇暗道羅嬤嬤罰的好,不管宮內宮外,蘇暮寒早不該有這樣的臉面。
只是哄著流蘇依舊有用,慕容薇便與流蘇款說道:“嬤嬤脾氣大,卻是皇祖母賞下的,連我也敬著她。難道你忘了上元節裡,表哥想遞盞燈給我,嬤嬤都不許我伸手,回去還被罰了幾篇《女戒》?”
當日情形依舊在目,流蘇自然記得那一日公主立在步輦前不敢抬步,反是自己上前接了蘇暮寒手中的花燈。
理是這個理字,卻咽不下心裡這口氣,流蘇淺淺撅起嘴巴,顯得好不委屈。
慕容薇耐著心煩,在她手上輕拍兩下,安慰道:“不曉得嬤嬤教規矩,連我也不能說個不字?你們自然要照著嬤嬤的話做,至於罰的俸祿,回宮時我賞你件首飾找補便是。”
流蘇不缺銀錢,她往常得的賞賜比月例不知多了幾倍,恨的只是在眾人面前教羅嬤嬤打了臉,在瓔珞面了失了底氣,心裡才不甘不願。
見慕容薇不肯替自己出氣,藉著蘇暮寒尋自己問慕容薇的事情,流蘇便添油加醋將慕容薇的無奈與自己這番委屈說與蘇暮寒聽:“公主的心意還是從前,偏是羅嬤嬤作梗,叫公主與奴婢都為難。”
蘇暮寒正愁與慕容薇越走越遠,聽了流蘇的話,越發覺得是羅嬤嬤從中挑撥,才叫慕容薇對他疾言厲色。
老婆子幾次三番與自己過不去,若是日後隨著慕容薇進了公主府,將內宅牢牢抓在手裡,哪裡還有自己的好日子過。
蘇暮寒難掩滿臉戾氣,就此恨上了羅嬤嬤。想著蘇光復曾提及,西霞皇宮內也有自己人,便想著回去拿羅嬤嬤開刀,剛好試試蘇光復說的自己人到底幾斤幾兩。
蘇暮寒打定了主意,安慰了流蘇幾句,寬解道:“你為我受氣,我都記在心上,還是那句話,來日方長。”
順手解下腰間的的荷包,蘇暮寒從中取了一張百兩的銀票,柔情似水說道:“不過是三個月的俸祿,不必那麼小家子氣。先拿著這個用,待回了皇城,好生替你制些首飾。”
蘇暮寒所賜,又有那句來日方長的承諾,這銀票流蘇接得踏實。她笑著曲膝謝過,便好生收了起來,依舊揹著慕容薇與羅嬤嬤爭長道短。
卻說慕容薇那日寫給父皇的信被夏鈺之以八百里加急送出,不過三五日便擺上了崇明帝的書案。
官船離了揚州不久,尚在大運河走走停停的時候,一紙蓋了吏部官印的任命便由內閣議定,以最快捷的速度下發了出去。
原淮州太守郭志誠調任滄州,任命陳如峻次子陳煥忠為淮州太守,即日上任。
因這一紙任命,淮州一帶江河千里,終於可以安枕無憂。
放眼望去,阡陌間縱橫交錯,翠碧的水稻已然抽條,正迎風搖曳,煥發著勃勃生機。
岸邊的水草纖長豐茂,偶有水鳥與野鴨飛起,驚動簌簌含煙生翠,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