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齊嬌嬌回到家,相公還沒有從府學回家,兒子也還在學堂,看著萎靡昏睡的小女兒,她心裡是痠痛不已。
這麼小的孩子,竟然得了最難治的病,前年大表哥給的藥方子,在當時是效果不錯的,也確實控制住了病情。
可上個月起,這藥漸漸的失了作用,女兒竟一個月昏過去兩次,雖然在二表哥的治療下很快醒了,卻治標不治本。
大表哥幾日後會來,可來了又能如何?
這是心疾。
聽說太醫也是沒辦法的。
齊嬌嬌萬般無力,她這一生,命不怎麼樣,早年看上大表哥,可大表哥從沒有正眼看過她,十七歲就娶妻生子。
父親說二表哥人更適合當相公,她也答應了。
想像再美也無用,表姑母也有心成全,可那個馬玲死皮賴臉勾走了二表哥的魂。
齊家比小門小戶好,但終究不過是個普通的藥商,有點銀子而已,根本攀不上高門大戶,選了又選,挑了又挑,最後選了陳家。
一個縣令的次子,父兄並不是很滿意,她卻看中對方是十七歲的稟生秀才公,前途可期。
婚事成了。
窮些就窮些吧,父兄答應多給些嫁妝,熬上三五年,考中舉人老爺就好了。
二十五歲,哪怕三十歲之前能走上仕途她就滿意了。
可哪裡能等到三十歲?
婚後第二年,她有了身子,親孃早逝的她,許多事情不懂,父兄再好也是男人,何況離的又遠,公公萬事不管,婆婆只是個吸血鬼。
待相公著著急忙慌找人請來穩婆,孩子是生下了,也很健康,她卻傷了身子,相公也因為驚嚇過度生了病。
萬般無奈下,她帶著相公、孩子回到孃家,找到大表哥、二表哥,相公病治好了,她自己也治了。
表哥卻告訴她,這一生最好是不要生了,她的身子傷的太狠了,即使再生,怕也要五年十年之後,就看後面調理了。
有了兒子,她也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等些年就等些年吧。
可惜,命不好的人,喝水都塞牙。
不過一年,相公就出了意外,人沒了,她的心也裂成一瓣瓣。
前後不過幾個月,她在陳家就一日比一日難熬了。
首先是公公愈加沉默,婆婆一日日罵她喪門星,甚至連一歲多的小孫子都罵成剋星。
這讓她忍無可忍。
相公在世待她不錯,可那又如何?
死人庇護不了她跟兒子。
只得再次求助父兄。
父兄上門協商,被罵走,再上門,再協商。
一次次的,人終於自由了,可付出的代價是她一多半的嫁妝,加起來怎麼也有一萬兩銀。
說是補償給相公那個庶子的,說什麼人家代替她兒子承了相公香火。
呵呵,那麼多的銀子會給那個庶子?她是不信的。
可不信又能如何?父親本是不想她帶兒子回孃家的,說什麼這樣對兒子不好。
留下就好嗎?孤苦無依就好嗎?
那樣的婆婆,那樣的夫家,她如何敢留下無依無靠的兒子?
這些銀子,可供三十戶普通人家生活一輩子的,就這麼給了吸血鬼的婆婆,可買來了自己和兒子的自由,這就很值得。
父兄暗地裡貼了她兩千兩銀,加上原來剩下的,也有六七千兩,足夠她生活了。
誰料就在回來的途中,因為她臨時的改道,遇上了現在的相公,一個她看一眼就心跳加速的男人。
那麼年輕,那麼俊美,只一眼,她就願意救他。
彷彿是老天爺可憐她,人救了,也治好了,卻沒了從前的記憶,什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