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孫思成心亂成一鍋粥,那邊吳敏正細細問往年縣學的細節,看看能不能根據這些找回一點感覺。
可畢竟是十年前的事,一個住縣學的寢室裡,一個早出晚歸,白天上課,私下交往並不多。
關注常春風,一個是因為人長的俊,一個是讀書好,常受先生誇讚。
孫思成道:“我現在應該叫你常兄弟了,常兄弟,已經正月了,你考試名也報了,二月份就要考,如果能金榜題名,他日回鄉,也能光宗耀祖。”
常春風落淚:“如果考試,三月中結果出來,萬一有幸中了,還得殿試,回鄉起碼四月末了,就算是不中,也得四月初到家,我一想起父母在家淚眼相望,兒子卻歸家遙遙無期,心痛就不能忍。”
孫思成為難了,可萬一是真的,平安真的是他孩子,家早已經沒了,他這一回去,絕對受不住,自己不在他身邊,出事怎麼辦?
平安過了初八進谷,但他母親已經有孕,一驚一嚇,說不定會落胎,這胎本就不是很穩,要是母親出事,平安怎麼辦?
於揚道:“大公子說的有理,春試是大事,已經千里迢迢到了京城,怎麼能不參加?要你父母知道,怕是後悔不迭,不過,常兄,你之前記不起過往,考試的名字豈不是”
常春風長嘆。
“常兄弟,考試報名時間截止到正月底,去焦縣補辦戶籍是來不及了,我飛鴿傳書派人替你補辦,這裡我跟這位於兄弟都可以替你證明,我是你的大夫,可以證明你之前是失憶,於兄弟可以證明你是焦縣人。
另外就是,我現在走不了,得等四月份事情處理好才能走,你一個人帶著書童我也不是很放心。”
戶帖的事,完全可以飛鴿傳書給方霄,讓他親自或者派人飛騎去焦縣補辦,黃縣令承他恩情,這點事還是能做到的,何況他的治下多一個舉人考進士,也是他教化有功。
於揚當然跟著勸,讀書為什麼?不就是為了科舉高中?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了,反而退回去,沒有這樣的道理。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也不在這一時。
而孫思成心裡愈加肯定,事情可能是真的巧,此人很可能真是他寶貝徒弟的親爹,既如此,現在回去跟晚兩個月回去沒區別,因為父母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多謝大公子,多謝於兄,我再想想,如果留下來,還得麻煩大公子幫忙,恩情容我日後再報。”
孫思成擺擺手:“你那是什麼話,相逢即是緣,大千世界,我們能坐一起商量這些,本就緣分不淺,你自己考慮清楚,我們也不能替你做主。”
但願是他想錯了。
但願這個人跟他的平安一點關係都沒有。
三個人也無心喝酒,簡簡單單吃了一些就各回各家。
孫思成給了常春風一日時間考慮,飛鴿傳書倒是快,但找人辦戶帖,再到這邊重新報名,也是要時間的。
如果不是為了平安,為了這很可能成真的巧合,這些麻煩他是無論如何不願意沾的。
吳敏回到小院,他躺在炕上,心亂成麻,自己應該是叫常春風無疑了。
今日是正月初六,如果明日動身,月底有望回到焦縣,到了焦縣一問常家村,應該不難找。
只是如果回到家,父母見自己這些年還是孑然一身,怕是心疼壞了,再要是知道自己已經到了京城,卻為了早一點回家見親人而棄了考,很可能會氣壞了。
為什麼聽了於揚這麼多,自己卻還是記不起來?
祖父沒了是肯定了,可自己兄弟姐妹幾個?家裡有多少人?還是一無所知。
如果到處尋焦縣過來趕考的學子,有可能也知道一些情況,但應該知道不多,畢竟同一個地方能同時過來趕考的相當少,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