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醒來時,發現自己橫在馬上,後面坐著一個人,無疑就是侯軍醫。
他跟師傅猜可能是馬軍醫,也可能是郝將軍的一個護衛,想不到竟然是他,一個看上去很面善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一動不動,裝作還沒有醒,眼睛努力地看著四周。
這是山林。
後面還有一匹馬,隱隱可以看見晃動的腳,那是師傅的靴子,也就是說師傅還活著,只要自己夠謹慎,就能帶師傅逃出去。
但不是現在。
得有一個好的時機,夠他把藥使了,不管哪種都行,只要人倒一分鐘就行,就足夠自己殺了他。
怎麼天黑黑的,這是到了哪裡?
出事本是上午,他記得自己是被手砍昏的,難道昏過去大半天了?這個人的手刀這麼厲害?
平安哪裡知道,這個阿莽也會配普通的迷藥,他怕兩人醒來早,反正有馬,就給孫思成跟平安都用了迷藥。
“他孃的,這道現在怎麼這樣難走?不行,天都黑了,我得找個洞住下來,明日一大早翻過山林就到蒙族地盤了。”
平安聽這個人自言自語,不時還夾著一些蒙語,一個人說的起勁。
不過從他的言語中,可以知道幾個資訊,首先他不是候軍醫,是蒙族人,再就是他們已經跑了快一天,翻過此山,他們就到了蒙族的地盤。
這不行,不能到蒙族的地盤,不然自己跟師傅怕是走不脫了。
身後的人跳下馬,平安的臉突然被手重重地拍打:“醒了沒有,平安,平安。”
平安任他打,一動不動。
“看來我藥還是下重了,如此也好,省的我到處找繩子捆你,我阿莽什麼時候這樣膽小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擔心什麼。
他孃的,天黑怎麼這樣快,這附近我哪裡去找洞口?爹孃還在等我,我可不能命喪狼口。”
平安看此人走在前面,他這樣橫在馬上很難受,但如果不能一擊而中,那自己跟師傅怕就是沒命了。
他沒有這個把握。
兩刻鐘後,這人興奮起來。
“好,終於有洞口了,阿爹阿孃,再等兒子一晚上,明日,最多後日,咱們就能見面了。”
下了山,不過剩一百里路,快馬一日應該趕得到。
馬快了起來,平安都能感受到前面的人心情很好,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一樣。
可他跟師父就受罪了。
一刻鐘後,平安被扛到一個山洞裡面,這個山洞並不深,他不睜眼也能隱隱約約看到洞壁的灰土。
暮色更深了,只有淡淡的月光。
如今已經是月中了。
等那個人去扛師傅,平安飛快地從裡兜裡掏出一小包“一沾暈”
這個名字還是小山起的,這種藥沾上即暈,多了也會死。
這個人他要他死。
等洞外再次傳來腳步聲,平安還是一動不動地躺著,東西就放在隨手就能拿到的袖袋裡。
“嘭。”一聲響。
平安心裡恨意更甚,他這是直接把師傅扔在地上,沒聽師傅哼一聲,要不是藥下重了,要不就是今日這個人一記手刀砍狠了。
不得不說平安真相了。
孫思成確實被一記手刀砍狠了,這個阿莽本就手勁大,當時人又慌,下手沒輕重。再者中午給平安下藥時,又給他下的更多。
好在藥普通,不然人怕是都沒了。
“大公子,你今晚就擋著洞口吧,如果有畜生來了,真的吃了你,我也沒辦法,嘿嘿,嘿嘿嘿,這個小的就留著了,他孃的,真是餓死老子了,睡覺。”
平安真的聽見了這人肚子的咕咕聲,連帶他肚子都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