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回鄉下去,擁地方也容不下她這麼老的老姑娘,爹孃要是沒有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她嫁出門,怕是要把她當賤貨出售了。
“你是捨不得三同吧?”這兩人天天吵吵鬧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郎有情、妹有意,就差個人為她作主撮合而已。
“那個二愣子,我才不管他咧。”四玉嘴硬,人卻害臊得不得了。
羅敷看得出來那是沉浸在愛河中的人才有的神情,四玉跟了她許久,她是該為她會計合計了。突地,她以手復額,覺得有些狼狽。
“三小姐?”四五一頭霧水。
“沒事,我的腦子有些很不想工作,我出去走走,散個小步。”她需要離開這裡一下。
“四玉陪你去?”
希望不要是四玉看出她的情緒才好。
“三小姐,你太累了。”看出羅敷眼中的壓抑,四玉慫恿著
她出門,俐落的拿來輕薄的披風,再為她重新綰過發,這才推她出門。
她累了嗎?
她不知道,只是茫茫然。
出了門,迎面金光閃爍的陽光挾著風而來,一點一點薰著了她的臉龐,她伸手去抓,清風鑽進她寬大的水袖,鑽入腋下,裙下,無風自豐盈,身不由己。
鴛鴦樓外,一丘一壑皆成景緻。
鴛樓中,黑鳳翥安靜地擦拭著寶劍,佔樸沉香的傢俱鐫著細緻的葉螺,在晚上會綻放出幽幽的光芒來,山水壁畫掛在牆面上,臨窗,放著被修剪過的短松盆栽,松針上還閃爍著一早澆過的水,幾柄劍或伏或臥,冷氣森然,顯然是他最近的最愛。
“咦,難得你主動來找我,今天的工作這麼快告一段落了?”放下手中的寶劍,黑鳳翥本來沉靜的臉龐有了溫柔的線條。
看著她從外頭走來,他跨過門檻迎了上去。
她長髮以一纏絲縷翠的簪盤起,身上穿雪白繡粉荷的袍子,膚若凝脂,柳眉巧致,眼下有顆小小的愛哭痣,無損她小巧的蛋型臉,反而美得獨樹一格,充滿女人風情。
羅敷站在門口也不進去。“外頭來了幾個女人指名找你,自己招惹來的人,自己去解決吧!”
“你攆了就是。”他是常在外面走動,名聲鵲起也不是他。錯,那些追逐他名氣或者皮相而來的女子算了吧,他可是家有嬌妻的人了。
“這我不管,她們可是衝著你來的,我去攆算什麼!”叫人看一張妒婦的臉嗎?
黑府不是尋常百姓家,要來便來要去便去,那哪來規矩。
“哈哈,你吃味喔。”聽她賭氣意味濃厚的活兒,又瞧她彆扭的小臉蛋,黑鳳翥轉了轉眼珠,有些知道她的小腦袋瓜想的是什麼了。
一時間他放柔了神情。
“莫非夫君要我大開中門請她們入內喝茶一敘!”她最氣他的就是這點,同是夫妻,禮教對女子諸多束縛,講求嫁雞隨難,嫁狗隨狗,從一而終,而男人呢,興之所至,可以三妻四妾,見一個愛一個,絲毫不公乎。
“誰說的,那些女子一個也不要讓她們進我府第一步,反正我也不認識。”多日不見,才見面就伸出貓爪。
“既然這樣最好,我話已經帶到,妾身告辭。”聽出了他口氣中認真的程度,羅敷臉上的凝霜淡化了些。
“娘子,別走,你來得正好,我進了一批古劍,有好幾你看了定會喜歡的。”見她轉頭想走,他的嬉笑成了幽幽一嘆。
他們可有好久不見了呢。
她忙碌的工作,沉重的負擔他都看在眼底,所以,打兩人結婚,他並沒有嚴格的要求她要克盡為人妻子的種種義務,他喜歡看她為工作盡力時臉上散發的光彩,這樣的女人最美麗,他百看不厭。
他不是尋常人家的子弟,一切生活需要有專門的人為他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