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沒有其他籌碼。」
樂語:「從一開始,你就是衝著斯嘉蒂去的?」
白玉蘭點點頭:「是的。就算公子沒發現,我也會跟他們坦白自己的想法。這些錢財不足以讓我們在玄燭郡買到地位,想要出人頭地,只有斯嘉蒂才是我們的出路。」
樂語沉默片刻,問道:「但如果從一開始,你就沒串通船隊進行奴隸貿易,而是安心在威凌當個主管,那你不用賭命也能過上平靜的生活了。」
白玉蘭愣愣地看著樂語,忽然展顏一笑:「公子,你應該沒調查我的過去吧?」
「我以前是孤兒,不過運氣不錯,被一個婆婆收養了,過了幾年平靜日子。跟我一起被收養的,還有幾個孩子,其中一個就是比我年長幾歲的黑旗。」
眾人看向沉默寡言的黑旗,他們這才知道黑旗為什麼寧願得罪寶龍也會無條件支援白玉蘭的決定。
「後來婆婆的兒子欠下賭債,房子被收走了,婆婆也被打死了,我們幾個孩子流離失所自謀出路。我其實還好,因為長得還可以,進了大戶人家當妾,甚至還接受到不錯的教育。」
「後來年紀大了,侍候的少爺也娶了夫人,夫人不喜歡我,少爺念在多年情分讓我自由離開。我渾渾噩噩過了幾年,差點染上了煙霞癖,後來遇到黑旗,才主動來到威凌工作。」
「正如公子所說,我的日子過得還算平靜,人生際遇也不錯了,黑旗這些年可比我慘多了。」白玉蘭聳聳肩:「只是這種平靜,是風和日麗的平靜。」
「我們這些草,風來了就倒,火來了就荒,雨來了就淹,雪來了就埋。天氣好的時候,我們還能過得平靜,天氣不好的時候,我們就會消失,沒有人會記掛我們……因為下一年會有新的草蓬勃生長。」
「這個世界,大多數人是草,少數人是吃草的,而公子……你是吃肉的。」
樂語搖搖頭:「吃肉的也提心弔膽啊,你看現在荊家就是一個互相廝殺的狼巢虎穴。」
白玉蘭輕輕撥出一口氣:「公子,當吃肉的,固然有很多風險,但也總比被野獸不小心踩死的草,要好得多。」
「公子,我只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跟你們一樣,活得……像個人。」
旋即,倉房陷入寂靜。
就連被射穿手的水手也沒有說話,待在一邊包紮傷口,期待地看著白玉蘭和樂語那邊。
這就是物以類聚嗎……尹冥鴻心想。
荊正威這種人麾下,居然隨隨便便一個屬下都是野心勃勃的陰謀家。就連尹冥鴻也不得不承認,雖然白玉蘭的計劃非常離譜,但的確是有成功的可能,而收益回報也將是千倍萬倍。
荊正威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錢,他要了,名,他也沒丟,甚至還投資了一個未來的斯嘉蒂軍閥——雖然機率渺茫,但一旦成功,說不定荊正威在史書上還能留下一段官商佳話……哈!
而且白玉蘭並非一味的懇求,他一邊說一邊鼓動船員,將所有人都跟自己繫結了。更何況,他還特意透露出自己和總船長黑旗的特殊關係,這樣荊正威就更不可能對付他了。
否則一旦魚死網破,荊正威就等於失去整支船隊,損失不可估量。哪怕是投鼠忌器,荊正威都必然選擇跟他們合作,更何況白玉蘭給出這麼多臺階讓荊正威下,這樣大家都有面子,可謂雙贏。
尹冥鴻以為今晚荊正威將迎來一波削弱,沒想到荊正威居然加強了!
可惡啊,為什麼他們白夜舉步維艱,反倒是荊正威這種奸商卻如有天助順風順水?
難道這個世道真的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嗎?
難道奴隸商人就能活得榮華富貴,身居高位嗎?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聽見公子悠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