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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瑞珠牽連了一家人的差事,瑞珠如今很不受家裡人待見。
這不,一邊用著晚膳,瑞珠的父母就又教訓起她來。
瑞珠沉默著用著白飯不說話,戳著米飯的動作卻又兇又狠,像是要把吃飯的碗戳出一個窟窿來。
也正在瑞珠琢磨如何自救之際,莊子上突然鬧騰起來。細聽,卻是有人在喊,“姑娘來莊子上了。”
能被稱作姑娘的,只有一個人。
瑞珠當即放下筷子,瘋了一樣衝出去,跑到了馬車旁。
此時林淑清正從車廂中鑽出來,正準備下車。瑞珠突然冒出來,她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就要叫罵。
但瑞珠“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言辭懇切的說,“姑娘,姑娘您怎麼這時候來莊子上了?姑娘現在外邊天都黑了,您要是出點什麼事兒可怎麼是好?姑娘,您用膳了麼?姑娘您累不累,要不要先去洗漱休息一下?”
瑞珠之前就是伺候林淑清的,如今林淑清身邊沒帶丫鬟,那自然還是瑞珠伺候她。
瑞珠見林淑清孤身一人來了莊子,心中自然是有所考量的。而她聰慧,又是摸清了林淑清的性子的,所以腦子一轉,就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瑞珠當即捏緊了帕子,覺得自己危險了。
如今能救她性命的,也就只有眼前的林淑清了。
想到這裡,瑞珠愈發殷勤的伺候林淑清。
先是伺候她沐浴,再是讓她親孃親自做了一桌子飯菜端上來,伺候林淑清用膳。
一邊用心伺候著,瑞珠一邊忍不住啜泣起來,“肯定是因為我的事兒,才牽連了姑娘。”
林淑清吃了一口菜,狠狠的咬了咬,像是要咬碎誰的肉一樣。
她沒說話,瑞珠越發惶恐了。“姑娘,不若您將我賣了吧,將我送官也好,總歸只要您重懲了我,肯定就能風平浪靜了。姑娘,為了您不受苛責,瑞珠願意一死。”
瑞珠跪在地上磕頭,林淑清沉沉的看著她的惺惺作態,一雙眸子沉的不像話。
瑞珠被人送回她的院子時,對於收受別人給的孝敬銀子一事,她供認不諱。但是她這麼做卻是有苦心的,卻是要將縣衙的差事,都緊緊的捏在自己手裡。
讓瑞珠說,她自己身上沒什麼銀子,姑娘給她的那點銀子,也被她籠絡丫鬟婆子們花用完了。
如今她管事,少不得要想辦法弄些銀子來——畢竟想要讓下人聽話,就得讓他們看見好處,也就是要三不五時給他們些甜頭,讓他們知道,跟著這個主子有奔頭。
而她之所以要捏緊了管事的差事,將眾人都綁到她的船上,全是因為二爺被雲鶯那個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
她甚至有一次偷聽到二爺說,想先提雲鶯做貴妾,再讓她生下三五個孩子。等過幾年他被調往京城,再以林淑清無所出為由,將她休棄,將雲鶯扶正。
這是瑞珠交出來的“投名狀”。
林淑清沒有不信,但也沒有全信。
就比如,瑞珠將收受孝敬的事兒,歸咎在要收買人心、拿捏雲鶯上,這件事林淑清是不信的。她更相信這是瑞珠起了貪念,想充實自己的荷包。
這件事林淑清完全不信瑞珠的胡扯,但她相信,陳宴洲應該確實是看上了她送去的那個雲鶯,甚至還承諾等她生下三五個孩子,就讓她這個原配發妻滾蛋,好給雲鶯讓位置。
林淑清是不在意陳宴洲的死活的,但她在意自己的體面和尊榮。
她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手段,挑釁她的尊榮和地位。
即便這個榮國公府二夫人的位置,她坐的也很不耐煩,真想一走了之。但是,在她沒走之前,這位置就是她的。任何人,哪怕是陳宴洲本人,但凡是想打這個位置